春风过十里,满目桃花不如你。
但是没有人说夏风多好,因为夏风吹的都是热气。
可是夏风更得劲儿啊,比春风得劲儿多了,夏风一吹起来满大街都是比桃花美十倍的纱裙。
李叱坐在大街边上的茶摊上如此悠闲,是因为他被按住了。
这个以为自己很聪明的家伙,用一招一物降一物的办法把高希宁给按在豫州城里出不去,高院长一发话,高希宁也只能乖乖听话。
可是李叱没有想到,高院长也没打算让他离开豫州。
一句身为宁王却多次以身犯险,实乃不自重之举,甚至请长眉道长创立家法,若宁王再如此,那就以家法代王法,你说怎打就怎打。
不只是高院长如此说,连武先生也燕先生也如此劝阻,李叱就知道自己这一趟南行怕是要变成难行。
其实李叱也知道以他现在的身份,次次都亲自跑去敌人背后做是,着实不像话。
可是留在豫州城里,李叱就觉得自己是个闲人。
所有的职权都已经分派出去,所有的事都井然有序,他要是想插手什么,反而还会被嫌弃。
这可能是除了李叱手下之外,任何地方都没有出现的局面,但这也是本该出现的局面。
身为王者,若事事处处亲力亲为,那要这么多手下人做什么?要天下贤才做什么?
结果李叱还在没理力争在时候,唐匹敌派人送来一封信,说是天命军大概在不久之后就会倾力北上,所以劝阻李叱不要再去。
唐匹敌的话意思更直接,你此时去,大概也没有什么意义,不管天命军背后发生什么大事,只要战争开始,天命军就绝不会回头。
其实老唐的意思也是一样,敌军大军八十万,宁王跑到那边去,万一出事这仗都不用打了,直接就败了。
所以李叱就真的成了李闲人。
唐匹敌说,等粮草筹集好之后,请李叱亲自率军押送至军前,如此一来也可振奋军心。
现在从安阳城那边筹集来的粮草还有数日才能抵达,李叱就只好虚度这数日光阴。
实在没什么可做的,李叱就找了一辆小推车,推着余九龄出来散心。
余九龄觉得李叱是想卖了他,可是他又觉得自己不怎么值钱。
李叱坐在茶摊上看着大街上的行人经过,脑子里其实还是在盘算着如何到敌后去捣乱。
正面对敌,唐匹敌以不足十万人的兵力,要硬刚杨玄机七八十万大军。
这种战局,就算老唐是战神转世也没那么容易打。
最好的办法还是在敌人背后做点什么,让敌人不得不分心,既然李叱不能亲自去,也得安排人去搞一搞。
余九龄没有那么多心思,他就觉得这大街上的风景比梅园的风景要好看一万倍。
梅园里都是一群黑衣廷尉,大街上都是纱裙大长腿。
“当家的,你真懂我。”
余九龄斜靠在椅子上,品着茶,还能品头论足。
李叱侧头看了看他,笑着说道:“问你件事,如果我们只有十个人,对面有一百个人,这种架应该怎么打?”
余九龄道:“下黑手啊,这种架就得下黑手,对方人多,我们务必要做到招招有用,黑虎掏裆啊,绝户脚啊,该用就得用。”
李叱瞥了他一眼。
余九龄道:“平均下来一打十,那第一脚就得让人知道你多狠,就照着裆踹,当家的我和你说,没有什么比第一脚就踹人裆更让人害怕的。”
李叱心说八十万人的裆,不好踹。
余九龄问:“当家的你是在发愁老唐不好打对不对?这种仗谁都不好打,你和老唐要是都想不出什么法子来,我也想不出,但我寻思着,唯一能让对方忌惮的就是粮草物资啊,若能想办法搞掉他们的粮草,这一仗还有的打。”
他想了想后继续说道:“他们不是决堤放水吗,我们也把大河决堤了,让他过不来,淹死这群狗-日-的。”
李叱摇头道:“杨玄机必然会派人严密巡守上游。”
余九龄不再说话了,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差劲了些,在关键的时候总是不能为当家的分忧。
良久之后,李叱也缓缓吐出一口气。
面对来势汹汹的近百万大军,又不可能去堵塞上游,在敌军渡河的时候放水去冲,不可借天时地利,那就只能靠人力图之。
正面交战,还是要看老唐如何对敌。
“如果老唐能挡住他们一阵子。”
余九龄看向李叱:“那我们派去的人,能不能绕后断其粮道?八十万大军就算全都渡河过来,到了这边之后,不可能抢到咱们的粮食,他们的后勤补给就还是要一次一次的渡河送过来......”
李叱听到这句话,眼神亮了。
“九妹了不起。”
李叱笑起来:“咱们回去。”
他把余九龄抱起来放在小推车上,大街上这么多人,余九龄都忍不住有些羞涩。
梅园。
李叱把叶先生请来,还有廷尉军的两位年轻千办,一位是方洗刀一位是尚青竹。
李叱把自己的想法仔细说了一遍之后,叶先生点头道:“我觉得可行,这也算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李叱又看向坐在一边的燕青之和武先生,这两个人,缜密谨慎,若他们两个也觉得可行,这件事就能立刻去办。
燕青之道:“这件事若是能成的话,见效也在一月之后,所以还是要看唐匹敌那边可否挡住天命军的猛攻。”
武先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