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实无话可说,你有野心,朕一直知道,但是念在你从龙之功的份上,朕睁一眼闭一眼。”
明皇叹了口气,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臣确实无话可说。”陈工也是悔不当初。
人在高位上,要保持初心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就输在了贪字。
“太子玩心重,确实不能堪担大任,你也知道我立那个太子,是为了安抚皇后的母家势力。”
“皇上,臣不知。”陈工狡辩着。
君心怎么是他能随便揣摩的,从来伴君幽独。
如果他真能揣摩自然也不会兵败垂成了。
“陈工啊,你是个聪明人,可惜聪明了一辈子却不懂大智如愚,我是不可能让你的女儿登上那个位置的。”
可你却处心积虑的想往那个位置爬,朕警告过你,可你置若罔闻。
明皇看了眼牢里的陈工和一脸憋屈的云豹,想当年他们三个人志趣相投、意气风发,说干就干,狠狠心把不务正业的太子拉下马。
以为三个人都会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江山。
这些年,他兢兢业业为民谋福,想不到陈工却变了······
这该怪谁呢······
原本还匍匐在地的丞相缓缓的从地牢里站了起来,和老朋友谈天一样的说道。
“臣以为当年他已经死在那场火海了,想不到如今他不仅活着,而且还好好的活着。”
明皇宠溺的看了眼云风,这孩子真会长,专门挑他和媚儿的优点长,但是如果不是那场大火,想来这个孩子怕早就不在了。
“那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丞相无需旧事从提,如今我就想问问丞相想怎么上路?”
那件事,终究是天家的丑闻。
明皇的话还没有问完,胡公公就端来几杯毒酒。
陈工自然也是看到了那几杯毒酒,反而坦然的笑出声来。
死在牢里好过死在大庭广众下,至少颜面保存了一些。
明皇扫了眼那托盘继续道:“陈工你功过相抵,如今我留你个全尸。
你的家人就流放宁古塔,你如果还有什么遗愿不妨说出来,朕斟酌着答应,毕竟我们曾经出生入死。”
情谊还是有一些的。,只是和利益比起来,不值一提罢了。
“臣谢过皇上,皇上能留我族人一条性命,臣已经感恩戴德了。”
谋逆之罪可是诛九族啊。
可明皇还是格外开恩了。
“那好,选一杯,上路吧,陈工可还记得那一场战役,我们是背着松柏棺材去的,你说要是死了能睡红木棺材就心满意足了。”
“如今········”明皇微微的闭上眼睛,深深的呼了口气:“如今朕满足你。”
“臣·····谢过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愿天启国千秋万代,铁桶江山。”
明皇泛红了眼睛,点点头。
陈工端起一杯毒酒,一饮而空。
“爹,爹……”陈雅哭的撕心裂肺。
“三皇子和陈侧妃为了营救寡人在那场恶战中死于非命。”明皇从椅子上站起来,拂袖而去。
生离死别,他看得太多了……
“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真的知错了,还请父皇饶儿臣一命。”三皇子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留不了,你和陈工内外勾结,手里的余党不计其数,你自幼聪明但心胸狭隘,他日必卷土重来也未可知。”
明皇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都是苍凉和无奈。
如果只是平头百姓都想多子多孙多福,但是他作为一国之君却不得不手足相残、父子相残。
“父皇你饶我一命,儿臣一定恪尽职守。”三皇子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陈雅也是慌了,她立刻跪在地上:“皇上你不能杀我,我肚里有您的皇孙,你不能杀我啊。”
坐在椅子上的明皇,眸子动了动:“传太医。”
很快太医就诊断出来,确实有四个月的身孕。
明皇抬起头:“三皇子这你认吗?”
三皇子不明所以的抬起头,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父皇,您的皇孙没有父亲啊,还请父皇饶我一命。”
明皇盯着陈雅微微隆起的肚子,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你和你孩子的命只能二选一,你会怎么选?”
三皇子仿佛抓住了最后的希望:“父皇,我愿意拿我孩儿的命换我的命。”
“想好了?那可是一尸两命啊。”
“儿臣想好了。”三皇子语气干净利落。
陈雅一下子就冲了过来,抓住三皇子的领子:“你这个薄情寡义的东西,之前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和白头偕老,说我的一个手指甲都比你的命重要吗?”
曾经要以江山为聘的爱情,碎的连渣都没有。
“你休得胡说。”恼羞成怒的三皇子一把推倒了陈雅。
“血啊···血。”
明皇一下就苍老了十几岁,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既然你已经替我做了选择,那父皇就成全你。”
“父皇,父皇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啊。”
可任凭他怎么声嘶力竭····明皇依旧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地牢外面走去。
从地牢里回来的明皇去了柳贵妃那里,他缓缓的坐在贵妃的对面。
柳贵妃拿起一朵白色的绢花插在自己的耳边:“皇上你说臣妾戴这花好看吗?”
“好看,但红色更适合你。”
“红色,你说是这种如血一样的红色吗?”
“啊,娘娘····”周边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