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八。
每年今日,庄内都会举行祭祀祖先祈求全庄上下平安健康的盛大仪式。
江湖之中尤为看重血脉传承,像这种大规模的祭祀祖先,在很多大世家、帮会之间其实很明显,非有血脉之缘在此日是不能进入祠堂之内的。
玄青跃不在乎这些迂腐之礼,每年今日,凡在庄内弟子皆可进入祠堂,祈求先人佑保平安。
当然玄青跃不会勉强弟子,他不在乎迂腐之礼,但总有弟子在乎,就算自己父母双亡成了孤儿,总有祖先。会认为在今日拜其它的祖先是对自家先人的不敬,因此不愿在今日进入祠堂的也不在少数。
玄青跃从不勉强此类弟子,甚至允许在今日他们可以自由下山行自己之事。
往年祭祀活动都是由玄青跃主持的,今年玄青跃外出未归,这重任自然落到了刚回归未久的玄影身上。
按理来说,现在庄内掌事之人乃玄逸,这事也该由他来主持、或者玄千山。
可这二人如商量好了一般,在前几日商量时,一致将这一重任交给了身为大师兄的玄影。
美名其曰长兄如父,“父”在岂有他俩带头主持之说。
其它师兄弟自然也乐见其成。
那夜,玄千山亲手到大厨房熬了腊八粥,全庄上下七十几号人,人人有份,那一晚可谓热闹至极。
那一晚的校场灯火通明,冬日里不可多见的月光也亮了整整一夜。
后来的几日,玄千山活跃了许多,带着林安开始每个院落乱窜。给师兄们煮茶、聊天,开始在庄内胡搅蛮缠起来。
煮茶时故意打坏茶杯,弄坏他们最心爱的东西。玄宏从玄逸处眶来的折云扇被打翻了茶杯弄的全是水渍。
也会有意无意的在玄江与玄逸之间制造些小毛盾,引发二人之间本就极易出现的大战。那几日,二人每日都能在鼻青脸肿之间又添些新伤。
之后再带着林安躲到玄影院中不出现,拉着玄影讲他在江湖之中的所见所闻。
玄千山的所作所为玄影是一清二楚的,她小时候也如这般调皮,每此闯了祸都会躲到他以往住的雪安院内。
现在见玄千山如此,心里高兴了许多。将江湖之中遇到的奇人怪事一一说给玄千山听。
这样一直到吃了晚饭,才带着林安悠哉悠哉地回雅安院。
第二日一早,等林安练完又重新开始新一轮的整蛊。
这日,如往常一样,玄千山做了坏事之后,也不管全身上下全是伤的玄逸玄江二人,躲在无名院内开始缠着玄影讲昨日未讲完的故事。
玄影、玄千山、林安,坐在院内唯一的一张桌子上。
玄千山依旧煮着茶,玄影与林安默默话,几日相处下来,玄影对林安冷清的性子倒适应了许多。他本就是江湖中人,又在玄青跃的耳濡目染之下,对于一些虚礼本就不在乎。
玄千山将煮好的茶递到玄影面前,待玄影接过,又为林安倒了一杯,道:“大师兄昨日说到碰见了一个有趣的人,千儿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师兄对他称赞有加”
玄影浅茗一口,道:“他的确很有趣,武功高,为人也好,最主要的是和我志同道合,很多事情我只需要一个眼神他就能明白我所想。”
“这么说来,看来师兄对他评价挺高的”
“嗯,这些年我也见过了很多形形色色的人,唯有他是与众不同的。我们俩之间好像有一种莫名而来的默契感”
玄千山笑道:“是不是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有一点不过,”
“不过什么”
“我总觉得他有些神秘”
“何出此言”
“我有些看不懂他”
“师兄刚刚不是说只需一个眼神就能明,师兄刚刚的意思是你的一个眼神他就能明白而你却看不懂他是吗”
玄影微微点了点头,道:“是也不全是。有时候他的一个眼神我也能明白可有时候他当着我的面的所作所为我却看不清楚”
玄千山想了想,道:“人都是个多年性的存在,有时候我们所看到的不过是他其中的一面,他的另一面是一个怎样的存在我们无从可知,也无迹可寻我觉得即便是你们再如何志趣相投你所了解的也并非就是真正的他所以师兄看不懂他也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千儿,是这样吗可是他却能完完全全看懂我我所思所想,我所作所为,他皆能看个**不离十来我觉得能有这么一个懂我的人,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所以师兄觉得他神秘这件事情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
玄影道:“我只是想要更多的去了解他,能真正成为他的知己好友。了解他所有的过往就如他了解我这般了解他一起行侠仗义,执剑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