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菀菀继续捧着书,念着张父张母听不懂的鸟语,很快阳台传来张母的惊呼。
“丫头,你把衣服洗了?”虽然用的疑问口吻,可家里除了张菀菀就没有第二个“闲人”了,除了她还能有谁?
张菀菀乖巧地颔首道:“早上收拾灶台,顺便把衣服给洗了,反正都是我自己的,也不怎么脏。”
张母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们夫妻俩赚的是辛苦钱,每天回来都是一身埋汰,衣服也要马上洗才行,因为昨晚张菀菀发烧憋了一身汗,多换了一身衣服,她还想这会儿给洗了,没想到那个丫头会自己动手,难不成病了一场突然懂事开窍了?
张母想不明白,张父就更加看不懂了,好在女儿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他们也不多想。
翌日一早。
张菀菀还在赖床张母就起来了,家里小,又没什么隔音效果,厨房锅碗瓢盆响动一下张菀菀就是想睡也睡不下去,干脆起来洗漱。
等她收拾好饭桌上已经摆好了清粥小菜。
张母招呼父女俩赶紧吃饭。
张父用了不到五分钟就解决了两碗粥,见张菀菀还在细嚼慢咽,直接从兜里掏了五块钱给张菀菀,“放在身上备用,去了老家要是碰到长辈要打招呼,还有,给你爷爷奶奶多烧一些纸钱”
张父絮絮叨叨说了一通,张菀菀只有闷闷地点头,提到爷爷她心情也有些低落,奶奶在她出生之前就没了,小的时候因为爸爸妈妈要工作赚钱,她跟哥哥都是爷爷带大的,跟爷爷的感情极深,可惜老人家是个苦命的,还没享受到多少儿孙福就没了,自从爷爷没了,张父张母为了让他们兄妹俩有更好的教育环境四处借钱咬牙在市里买了这套房子后就搬走了,老家只有在爷爷奶奶祭日或者过大节和春节的时候会回来,不过也是当天回去当天回来,那里荒废了这么多年已经没有能住人的地方了。
吃过饭,张父出门上工,张母特地换上一身八成新的衣服,给张菀菀选了一身青春靓丽的裙子这才满意地带她出门。
老家在县城青浦附近的村子西桥村,从浦市到青浦要去车站坐班车,这个时候的交通不像十年后那么拥挤,小城市里也不是家家户户都能买得起轿车,出门大多还是去汽车站坐班车,回县城的班车一趟要坐一个小时半左右,到了县城还要打摩的回村子,前前后后折腾一下差不多要三个小时才能到老家,回去都中午了。
以前张菀菀很不喜欢回去,总觉得来回一趟能要了她半条命,重生后她对鬼神无比敬畏,总觉得她能再活一世是张家祖宗保佑,不仅不反感,还无比雀跃,这次回去一定要好好看看老家,给爷爷奶奶多烧些纸钱,还要祭拜一下张家列祖列宗,可着劲儿的虔诚。
母女俩在车站挤了大半天终于买到车票上了班车,上车大多都是青浦那边的人,听着熟悉的乡音,张菀菀脸上浮现满足的浅笑。
张母很快就跟隔壁一个乘客说上话,聊的都是老家的事情,张菀菀听着无趣,望着车窗外面走神。
客车一路走一路颠簸,上面的人左摇右摆,检票员站着却岿然不动,显然是练出来的,张菀菀目光一扫,不免从心里佩服,十年后国道重修,坑坑洼洼的水泥公路全部重新做成沥青路,这样的场景再也看不到了。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不知不觉县城已经到了,张母拉着她下车,风风火火地去了车站附近的集市买了一堆水果面包果冻饼干,顺便再买了好几捆香和金银纸钱。
两人提着大包小包没走多远就撑不住了,在路边拦了一辆摩的一路往西桥村疾驰而去。
这个时候的西桥村还是个小村子,家家户户住着石板平房,有能力的人家就住二楼的石板房,反正放眼望去全是石板房和农田,即使不是全石板房也是混合石板房,以前她不懂,总觉得这种石板房住着很危险,下雨的时候屋里还会漏水,还不如浦市那边农村建的红砖瓦房,长大了她才知道是因为村子靠近海边,只有石板房才能在这样的环境撑得久一些。
摩的师傅一看就是各村的村霸,张母只提了个地名,他就直接把她们母女俩送到家门口,张菀菀用张父给的五元钱付了车费,张母没说什么。
两人刚刚把东西放下就有村里的老人背着手过来,招呼道:“美兰带孩子回来祭拜啊。”
张母回头一看,点头笑道:“阿婶吃了吗?”
张菀菀礼貌地喊道:“婆婆。”
老人慈祥地笑了笑,缓缓说道:“正要回去吃呢!你们刚到,要不去我那边吃吧。”
张母赶紧拒绝,“我们在路上吃了,那您赶紧回去吧。”
老人也不纠缠,说着就转身走了。
西桥村的老人大多跟儿子分开住,自己开火,村民节俭惯了,老人家更是如此,张母绝对不会把人家的客气话当真。
从怀里掏了一串钥匙,张母打开了老房子的大门。
老家是个四四方方的小院子,中间一个大庭院,边上还有一口井,四边都是屋子,北边是大厅,跟摆放去世长辈遗照的屋子连着,不过这间屋子一般都是锁着的,只有祭拜的时候才会打开,西边是厨房和杂物间,以前堆放柴火和农具的,另外两边都是睡觉的房间,总的有四个房间,这样的院子看起来很好,其实在农村压根不算什么。
母女俩进门后张母就把院门给关了,省得路过的村民都要进来说两句话,掰扯一下又浪费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