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宁安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
看着屋外漆黑的一片,月宁安有那么一刻,分不清今夕是何年,也分不清自己在哪里。
她敲了敲脑袋,缓了许久,才清醒过来。
“来人。”月宁安伸了个懒腰,唤来丫鬟,端水给她梳洗。
“姑娘,老太爷那边传话,让你醒来你过去一趟。”丫鬟端着温水进来,低声禀道。
“老太爷知道了?谁说的?”月宁安一扫刚睡醒的慵懒,目光凌厉地看向丫鬟。
老头晚上用的药带有安眠的成分,昨晚她去让人去请卢大夫的时候,老头已经睡着了,按理没听到前院的动静才是。
小丫鬟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一步,惊慌地行礼道:“回姑娘的话,是老太爷闻到了血腥味,问起此事。”
“知道了。”月宁安招手挥退小丫鬟,雷厉风行的洗漱完,就提着灯笼去老头的落院。
一推开院子的门,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月宁安吸了吸鼻子,不太能明白,隔着这么浓的药味,老头怎么还能闻到血腥味?
老头对血腥味这么敏感,他年轻的时候,到底是做什么的?
月宁安很好奇,但想到小时候她问了一句,就被老头丢去商队,跟着商队穿越了一回沙漠,月宁安就再也不想问了。
她不想再来一回,更不想生吞蝎子,蜥蜴一类的。
天知道,她从沙漠回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她做梦都是生吞蝎子肉。
原本还有点饿的月宁安,想到当年那些经劝,瞬间就没了胃口。
她怕自己的脸色不太好看,进门前特意拍了拍脸,直把脸颊拍得生痛,这才朝步上台阶,推门而入。
见老头靠在床头看书,月宁安上前,抽走了他手中的手,“好好的休养行不行?看什么书,这大晚上的,伤眼睛。”
烛光下,老头一脸苍白,一副将行就木的样子。
月宁安看得心里难受得紧,可脸上却是笑兮兮的……
“你也知道晚,你算算,你睡了多少?有七个时辰了吧?”老头懒懒地抬眸看了一眼,见月宁安气色红润,便将心中的担忧放下了。
没受到惊吓就好。
晴熙那丫头,果然是被养坏了,越大越不懂事了。
“我是小孩子嘛,小孩子嗜睡是正常的。”月宁安理直气壮,她在床边坐下,握了握老头的手,发现在初春的季节,老头的手都是冰冷的。
月宁安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紧紧地握住老头的手不放,想用自己的手温,替老头暖暖手。
老头没有点破,只是看月宁安的眼神,透着慈爱。
这孩子,他没白养。
“晴熙长公主那里,皇上是怎么处理的?”老头的声音,也不由得柔和了几分。
暖暖的烛光照在两人身上,屋内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温馨。
月宁安狡黠一笑,“我让人把那些司卫的尸体,全丢到永宁侯府了。皇上趁此机会,派禁军把永宁侯府给包围起来了,后续的事交给了陆藏锋处理。永宁侯府……不,应该是晴熙长公主要完了。”
“皇上这是要晴熙长公主的命?”老头笑了。
皇上难得强硬了一回。
“皇上怎么可能会让晴熙司有的,可不仅仅是那几百几千个司卫。皇城司有天下最多的暗探,晴熙长公主能调动皇城司的人,就能用那些暗探,皇上能让她活着才有鬼。”
皇城司的暗探遍布天下,皇城司的人要查,就连皇上今晚吃什么,睡了哪个妃子,花了多长时间都能知道。
这么一股势力,却能为晴熙长公主所用,皇上不杀她那就是见鬼了。
“你说得对,皇上确实不会放过晴熙长公主,只是……这事我总觉得透着蹊跷。我们能想到的事,晴熙长公主会想不到吗?”
老头眉头微凝,严肃地道:“你与晴熙长公主打过交道,应该知道晴熙长公主她不是这么蠢的人,她应该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她要动你,完全不必暴露自己的底牌。”
是的,在老头看来,皇城司就是晴熙长公主的底牌。
手握这么一股势力,晴熙长公主做什么不成?
甚至操作的好,颠覆皇权也是有可能的,可晴熙长公主却拿这么一把利器,用来对付月宁安,这种感情就像是杀只鸡,大张旗鼓的把铡龙刀给请出来了。
“可能是疯了吧,耶律齐是她儿子,我把她儿子给杀了,她怎么可能不疯。”月宁安被老头这么一提醒,也觉得晴熙长公主这事做得,叫人看不透。
可她又不想出,别的可能。
“耶律齐,北辽那位新的南院大王是她儿子?”老头的双眸,瞬间精光闪现。
这事,他还真不知道。
晴熙这丫头,藏得还真深。
可见,她所图甚大。
月宁安吓了一跳,“有,有什么不对吗?”
“你知道……当年拜倒在晴熙长公主裙下的男人,最有名气的是哪几个吗?”老头眼中闪着冷酷的杀意。
有那么一刻,让月宁安觉得陌生,但月宁安还是坚定地握住老头的手,“我知道的有陆藏锋的父亲;前武林盟主岑寒声;耶律齐的父亲,北辽前南院大王;还有就是永宁侯世子。”
“不错,除了这些人外,还有一个人……”老头道。
“谁?”月宁安不解地道。
老头缓缓吐出两个字,“苏熹!”
“苏相?他与晴熙长公主?怎么从来没有听人说过?”月宁安盯大眼睛。
老头冷笑,“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