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宁安很想问一句,问陆藏锋是不是在为她打算,可嘴张口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她问了又如何?
她想从陆藏锋的口中,知道什么答案呢?
是与不是,对现在的她来说重要吗?
不重要了!
月宁安在心中微微叹息了一声,面上却是落落大方地朝陆藏锋作揖,然不等她将道谢的话说出来,就听到陆藏锋说:“苏予方死了?”
“什么?”月宁安礼行到一半,僵在原地,她抬头,一脸错愕地反问了一句:“苏予方死了?”
“昨晚,死在驿站。”陆藏锋见月宁安一脸震惊,背在身后的手悄悄地松开。
他并不想听月宁安言不由衷的道谢。
“就这么死了,便宜他了!”月宁安脸色微冷,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这么恨他?你跟苏家结仇,是不是因为他?”直觉告诉陆藏锋,月宁安对苏予方的怨恨,远比对苏家更深。
“是。”月宁安大方的承认,眼中寒光不减。
“苏予方做了什么?”陆藏锋凝眉问道。
“人死债了,没什么好说的。”月宁安唇角却上扬,露出一抹冷冽的,她朝陆藏锋再次作揖,客气中透着疏离:“不知大将军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就滚,她现在没有心情,陪陆藏锋说话。
仇人死的这么痛快,她怎么能痛快的起来?
然,陆藏锋却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他咄咄逼人看着月宁安:“你是要我亲自去查吗?”
可惜,月宁安半点不把陆藏锋的威胁放在眼里,她笑着反讽道:“大将军,你的人都快把我这十八年来,每天做了什么都翻了一遍。大将军还没有查够吗?”
月宁安一点也不怕陆藏锋去查,当年那件事是一大丑闻,苏家和相关的人家,早已将那件事抹得干干净净,所有相关的人该灭口的都灭口,只剩下当事人还知道,而当事人……
包括她在内,都不会愿意让人知道。
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你这是笃定本将军查不到吗?”与月宁安打过这么多次交道,陆藏锋自认还算了解月宁安。
月宁安这就是有恃无恐,半点不惧。
“不,我希望大将军去查,更希望大将军能查到。”只要陆藏锋有那个能力,真能把当年那件事挖出来。
可是,挖出来又能如何?
她该报的仇都报了,陆藏锋把当年的事挖出来,除了将她已结痂的伤口再次挖开,旁的没有任何用处。
“能让你讳莫如深的事,本将军越发好奇了。”陆藏锋眸光凌厉,直视月宁安:“本将军想要知道的事,一定会知道。”
月宁安并不闪避,她笑了笑,浑不在意地道:“没有讳莫如深,不过是私事,我不想告诉外人罢了。”
“外人?”陆藏锋眸色微冷,声音带着一丝冰寒的杀气。
“不然呢?”不是外人是什么?陆藏锋以为他是她的谁?
“本将军是外人,谁是内人?”水横天吗?
月宁安敢说,他就敢把水横天送去跟岑寒声做伴,让他一辈子不见天日。
“大将军,与外人相对应的不叫内人,而是叫家人。我的家人现在只有老头,以后也许还有我未来的夫君。”月宁安眉眼间一片疏朗,好似全然不受苏予方的事影响。
陆藏锋自认还算了解月宁安,但此刻却分不清,她是真不在意,还是假不在意。
他此刻才发现,他对月宁安的了解,远远不够,至少不像月宁安对他这么了解。
十年和十天、百天的区别,果然大。
陆藏锋心下一叹,语气不由得柔了几分:“你与苏家的仇恨,除了你之外,只有那位老先生知道?你告诉他的?”
月宁安轻笑着点头:“他知道,但不是我说的。”因为当年救她出来的人,就是老头。
没有老头,她就算不死,也不知落到了什么脏地方,根本不会有今天。
老头于她有再造之恩。是以,她明知老头来历不凡,老头的身份可能会很麻烦,她也装作不知。
因为,老头是她的家人。
对家人,不需要什么都算得清清楚楚,难得糊涂更好。
“很快,本将军也会知道。”陆藏锋点了点头,并没有再继续说这个不可能有结果的话题,也没有提醒月宁安,注意苏家。
苏予方一死,依皇上的性子,定会宽容苏家,这一点不需要他说,月宁安也明白。
陆藏锋轻咳了一声,转而说起他来找月宁安的另一个目的:“北辽为了在大比中取胜,除了会在比试中,使用七连射的弩弓外,还用秘法给北辽的勇士炼体,让他们能在短时间内变得刀枪不入。孙神医手中,可有相似的药?”
“我不知道,这事需要你自己去找他谈。”月宁安委婉拒绝。
孙不死不是那么好打交道的,她可以为两国大比,为打败北辽而尽一份力,但也要量力而行。
“宫中医学孤本古籍手抄本。”孙不死不会跟朝廷的人说真话,也不会跟他说真话,两国大比迫在眉睫,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跟孙不死磨,月宁安是最好的选择。
左右那些孤本抄出来,都是要给月宁安,冠上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也能堵住皇上的口。
“古籍是给孙不死的,我的好处呢?”陆藏锋也太会做生意了,比她这个商人还奸诈。
让她跑腿,却半点好处也不给她,有这么便宜的事?
“你想要什么?”陆藏锋唇角微扬,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