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站在当中,倒背着左手,脚下随着姜明的移动而旋转,始终保持面对着姜明,而不露出后背空当。对于这次切磋,他并没有报以太高的斗志,更不打算使出真正的实力,只要能够输得漂亮一点,别被人小瞧即可。
这只是切磋武艺,双方没有深仇大恨,又没有什么彩头,意思意思也就行了。
赵正这边的心态很轻松,反观姜明可就认真多了,完全是一副如临大敌的认真态度,可见此人好胜心之强。
当走到第三圈的时候,姜明脚下一顿,忽然间游走攻上,暗合太极剑法绵绵不绝的真谛,将剑使得好似流水。剑尖画了一道寒芒,剑身打了个弯,轻点赵正右肩。
两人是切磋,不是拼命,所以姜明的剑身上并没有附加内力。这也是江湖上不成文的规矩,在切磋之时不可以动用太多内力,以至于剑气乱飞。剑气可是不长眼睛的,若是伤了人也就伤了和气,切磋也就变成了结仇。
赵正见招拆招,也同样没有动用太多内力,只用招式的巧妙与之相博。他手腕一翻,倒拿一命剑,剑身划了道半圆光华,将流水般的剑尖挡住。随后脚尖点地,身随剑走,剑随人转,一个大回旋,反杀向了姜明的面门,剑身上呼呼刮风。
“来得好!”姜明见赵正出招jing妙,愈加兴奋,使了招“敛气千斤坠,缩颈藏头式”,身子向下沉落,蹲在地上,将头顶的一命剑闪过。在寒光远去的刹那,他就跟一根弹簧似的,从地上重新弹了起来。
姜明在地上就地一滚,在滚动中连续刺出五剑,剑光从人影中唰唰刺出,犹如一只大刺猬。
赵正凌空跃起,躲开姜明这个“刺猬”,落地时扭转身姿,顺势向斜下方挥出一剑,与姜明斗在一处。
两人不动用太多内力,全靠剑招相博,一时间难分上下,斗得旗鼓相当。太极剑法跟摩诃剑法都是上品剑法,论起jing妙程度,不相伯仲。
只见这两人在院子里上下翻飞,前扑后纵,高来高去,翻转腾挪,每一个动作都会带起一道寒光,使得院内寒光缭绕,冷气逼人!
旁边观战的人见此情景,无不喝彩称赞,暗自叫好。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其他的武当派门人只觉赵正剑招潇洒,人也俊逸,而姜明的父亲姜永却多了一层额外的思考。
“罢了,这个赵正不愧是能够闯过绝路剑阵的人,手下果然有些真章,不是泛泛之辈。真可谓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只是不知道他用的何种剑法,剑招如此惊奇多变,忽而刚猛,忽而灵动,没有踪迹可寻。我行走江湖几十年,见识过无数剑法,却从未见过他手上这门剑法,真是怪哉。莫非他有很大来头,师承于高人膝下?”姜永手捻黑胡,摇头晃脑,心中暗自琢磨。
再看场上,两人已经斗了二十多个回合,未分胜负输赢,剑招对着剑招,针尖对着麦芒,缠斗在一处。
赵正斗到这里,摸清了一些太极剑法的门道,觉得跟白驹过隙这个剑招有相似之处,都有高山流水之意,走的是轻灵路线。他决定见好就收,斗得差不多就行了,何不卖个面子给武当派,让姜明轻松取胜。这样于他,于武当派,都有好处。
他想到此处,脚下故意走空,手上卖了个破绽,吸引姜明上当。
姜明目光一凛,果然中计,一剑朝着赵正胸前的破绽刺了过去。赵正惊叫一声,倒退三步,手上乱舞剑光,护住上身。
站稳后,赵正连忙道:“姜兄剑法超绝,武艺高超,赵某自愧不如,这次切磋就到此为止吧。”
姜明刚要步步紧逼,一听赵正认输了,手上的剑稳稳停住,剑尖轻微抖动,嗡鸣不止。他见赵正一脸狼狈相,心中大感得意,只觉天下间的年轻一辈中,只有自己才是个中翘楚,其余的人都是草包。
“哈哈,赵少侠谦虚了,你的剑法也相当厉害,为兄只是侥幸获胜罢了。”姜明面带笑意,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哪里,哪里,能跟你斗到二十几个回合,应该说是我侥幸才对,若是在擂台上比试,恐怕我现在已经输了。”赵正一拱手道。
“放心,若是他i在擂台上相逢,我的手下会留情面的,不会伤你。”
“那就太多谢了。”
赵正又是客套一番,然后跟武当派的堂主姜永请辞离开,与子嬅并肩上了楼。
走到半路上,子嬅面带玩味笑容,传音道:“你刚才假摔也摔得太明显了一点,瞎子都能看出来了。”
赵正为之动容,低声问道:“被你看出来了?”
“废话,这点小伎俩,岂能瞒过本姑娘这双慧眼。”
“你看出来无所谓,只要别人没看出来就行了。”
“那位堂主也不是一般人物,估计也看出来了,那些小徒弟倒是看不出来。”
“那位前辈老成持重,他看出来倒是没有什么。”
“你小子倒是挺会做人,知道卖人情给武当派,免得惹麻烦。”
“为这么点事惹麻烦不值得。”赵正无所谓道。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楼上,各自回屋。
再看楼下,姜明扬眉吐气地进了屋,显得神采飞扬,一脸笑意,比之刚才开心了很多。其他武当派门人众星捧月般将他围在中心,叽叽喳喳,变着花样地拍马屁。
“姜师兄刚才使得那招‘怀中捧月’可真是jing妙,动作标准流畅,就跟掌门施展出来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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