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传英瞪了娄伟军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动不动就叫人喊姑姑。”
娄伟军对老爸的小堂妹显然有些畏惧,讪讪地笑道:“我这不是多拉一个人下水嘛,实在是因为这臭小子太讨厌了。”
娄传英啐道:“你有啥资格说别人讨厌?还有,你说我是水?”
你就是祸水!
娄伟军差点儿就说出这句话来,不过马上忍住了……不能说!不能说!不能说!重要的事情在心里默念三遍!否则小姑姑发飙了可就不好玩了,他老爹会亲手拆了他的皮。
见娄伟军果断地低头认怂不吭声了,娄传英才扭头对汪强说道:“汪强是吧?”
汪强顿时感觉到压力迎面而来,小心翼翼地答道:“哎,是的,小的就是汪强。”
娄伟军听汪强居然自称“小的”,好悬没忍住笑出声来,但是他可不敢招惹小姑姑,只好老老实实地低头憋着。
娄传福在一边儿听着,也是觉得好笑,不过他也没吱声,就看小堂妹想要干什么。
然而,娄传英紧接着又说道:“能不能先把我的手松开?”
嗯?
汪强这才恍然发现,他居然一直握着人家的纤纤素手呢,而且是两只手一起握着人家半只手。
艾玛,这个尴尬啊!
汪强一脸蛋疼地松开手,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另一边儿的娄伟军顿时笑出了猪叫声。
瓷娃娃正抱着鸡腿,专注地啃着,啃的口水淋漓的,压根儿就没注意这帮大人在说什么,在她小孩子的意识里,大声地嚷嚷才叫吵架,拳打脚踢才叫打架,既然没动静,那就一切正常……不管,先啃了这么好吃的鸡腿再说。
反正就算打架,那些人加在一起也打不过她的汪汪。
大肚腩叔叔突然笑出了猪叫声,瓷娃娃怔了一下,顿时被他给逗笑了,咯咯咯地娇笑起来——别人都以为她是在笑汪强呢,其实她是被娄伟军的猪叫声给逗笑的。
娄传英见汪强的大黑脸通红,越发觉得这人有意思。
刚认识不久就能和娄家父子这么熟稔,那是真的不容易,别看娄家父子为人四海,随便和什么人都能聊上几句,但其实根本没那么容易,娄家的门槛其实是很高的,只是他们表现的比较亲民而已。
甚至连轻易不开口的老堂哥娄传福,都难得地张了一回口,让她帮这个叫柳诗语的小女孩,弄一个上小学的指标……这可是很罕见的事情。
很多人都觉得娄家飞扬跋扈,背地里肯定干了很多坏事,罪恶累累呢。但实际上,别说上面的衮衮诸公了,就是楼传音这个没什么级别的小干部,也很清楚,其实娄老爷子是很爱惜羽毛的,轻易是绝不张口的,更不会胡乱提什么不合理的诉求。
否则仅凭娄姓家族人多势众,是不可能让娄传福连任村长二十年之久的。
所以娄家,准确来说是娄传福这一脉,一直追求的就是双赢,真正盛气凌人飞扬跋扈的,是其他娄姓的族人——娄家和娄姓家族,是两个概念。
说起来,娄家也算是被娄姓家族那些族人给拖累了名声,否则当年娄传福是有机会更进一步,真正去做官的,结果最后只能被摁死在村长的位子上,一直到退休。
所以真正说起来,娄姓家族内部也是矛盾重重,并没有表面那么风光。
正因为深知这一切,所以娄传英才更加好奇,汪强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难不成这个大黑脸还能有什么人格魅力不成?
几人重新落座以后,娄传英问了汪强一些问题,汪强也都一一如实作答,包括和柳安安的离婚和抚养权问题这样的敏感问题,汪强也都没有什么扭捏作态,大大方方地如实作答。
整个过程中,柳诗语就安安稳稳地啃完了鸡腿,继续啃油烫鸭,就好像没听见这些似的,但当娄传英旁敲侧击地问起,柳诗语却很干脆地回答:“我知道汪汪和我没有血缘关系啊,但那有什么关系,是他带我长大的,他就是我爸爸,其他所有人我都不承认。”
“……我不想妈妈,我就见过她一次,她和汪汪离婚那天。”
“……我也想叫她妈妈啊,但是她那天走的太快了,我来不及叫她她就走远了。”
“……我就不叫他爸爸,因为他以后会有自己的小孩的,爸爸让他们叫去吧,汪汪是我一个人的。”
“……没有关系啊,我跟着汪汪就很好,他会对我好的。”
瓷娃娃说的很干脆,就像普通的聊天一样,没有什么迟疑,也没去看汪强的脸色,甚至情绪上都没有什么波澜,平静的可怕……娄家三人都不是社会小白,自然看的出来小女孩说的都是心里话。但正因为如此,所以娄家三人反而格外的震撼,哪怕是之前就已经了解一些的娄家父子。
然而汪强的脸色却越来越黑,心里越来越堵。
为什么要这样拷问一个孩子?
你们这样跟一遍又一遍的撕开孩子心底的伤疤,有什么区别?
有种的冲我来!
这熊孩子也是的,这些讨厌的人这么问你,你居然还这么老老实实地回答……懂事的让人心疼!
汪强朝瓷娃娃招了招手:“小公主,到我这来。”
瓷娃娃不明所以,乖乖地跳下椅子,绕着桌子跑到汪强跟前。
汪强抱起了瓷娃娃,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说道:“从现在开始好好吃饭,都跟你说过好多次了,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怎么总是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