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是武将,总要镇守边关的,与其让君主调派,不如主动争取,刚好香香的家乡在大巴山脉,儿子守在那里,也是为国尽忠。”
白凝香看着手中的金帛圣旨,顿时重如千斤,她比任何都知道韩家的处境,但是这南边,岂是说去就去的?
据他所知,大庆国东面朝海,西北与鞑子交邻,南侧与南邑交壤,就算如此,周围各处,还有一些避世族群。
虽然他们常年隐居,一旦遇见天灾,便会偷偷的潜入大庆界内,抢夺粮食,也不知这些人是不是如韩家军一样,特训出来的,每次出现都很短暂,来无踪去无影,最是难以捕捉。
听说国君对此类人十分反感,但是却无可奈何。
韩家身为武将,如果被派到别的地方,也不是不可能。
韩夫人叹口气,一转头见到儿媳妇一副沉重的样子,才恍然发现,这丫头第一次听到他们聊这么沉重的话题,怕是把人吓到了吧。
“香香,你别担心,咱们家有事儿都是一起商量的,你以后慢慢就习惯了。”
在韩家,可没有女人不参与正事的规矩,作为主母,第一紧要的就是看清形势,帮助夫君守好后院,避除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这仅限于正室夫人和嫡出子嗣,其余的人是没有资格参与的。
“母亲,我没事,就是觉得自己暂时帮不上忙,心里着急。”
白凝香回过神,听着母亲宽慰的语气,连忙福了福身,她心里明白,夫君为她请封的事儿出了点岔子。
说起这点,白凝香也觉得宫里那位脑路清奇,夫君效仿父辈为妻子请封,一来是自然是为了卸掉身上太多的功劳,让上位者放心。
二来也是无形中打了君主的脸,奖罚不明,办事不公,寒了臣心。
可惜咱这位君主,揣着明白装糊涂,一点不在意,只能说君主对韩家的忌惮已经深入骨髓里,有种不除掉誓不罢休的执着。
怪不得母亲如此担心,被人惦记的滋味不怎么好,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韩夫人拍了拍儿媳的手,“不用急,以后有你操心的时候,不过君主的封赏也不是完全没好处的,以后你出门在外,只需把架子端得足足的便可。”
有了一品诰命的品阶,在这庆都之内,也没几个能让她低头行礼的了,更何况外面任上,更是没有什么内宅夫人能压得住她。
“都是夫君的功劳。”夫荣妻贵,就是这个道理,她确实沾光了。
母亲对她好,韩家对她厚待,她也不能不知道好歹。
“这丫头就是客气,时候不早了,回去歇着吧。回头母亲再给你准备一些行头,怎么着也得一品诰命的身份才是。距离年夜宴的时间不长,诰命服想必也赶制不出来,咱们得自己准备。”
“不过今日这一出,不出半个时辰,朝内朝外,就该人尽皆知了。”
韩夫人瞪了眼儿子,调侃一句,刚要带着丫头们回了柳心院,就跟进门的韩将军遇着了。
“夫人,听说宫里来人宣旨了?”老将军策马归来,一路驰行,此时有点大喘气。
“将军说的没错,您儿子被封为镇军大将军,官拜二品。”韩夫人右手摩挲着左手腕上的玉镯子,揶揄的盯着他。
韩老将军:“……”
“得了,别发呆了,毕竟是喜事,晚上设宴,全府上下,都奖励一月月钱。”韩夫人说着,扶着丫头的手,迈着小碎步离开了。
老将军砸吧砸吧嘴,看着儿子,“小子行啊,一转身的功夫就给自己弄个镇军大将军,老夫年迈,是不是该荣休了?”
“父亲想多了,您龙马精神,主上不会让你卸任的。”韩璟看着自己的父亲,笑的意味不明。
刚才有母亲在,他没说太多,但是心底隐隐有担忧,韩家一门两将,在外人看来风光无限,但是只有韩家人知道,他们此时已经如履薄冰了。
前几日,他已经接到消息,北方连下大雪,鞑子的牛羊损失不少,食物受限,又开始不安分了,频频骚扰边关百姓,抢夺粮食的事儿已经不是一两次了。
但是因为规模不大,也没有闹出人命,所以一直没被人报上来,眼下已经进入冬月,日后的天气也会越来越冷,如果鞑子再犯,边关必定不安宁。
他去北方御敌倒是没事,但是他却担心那位暗中使绊子,把父亲派过去,北方寒冷条件艰苦,父亲一身暗疾,早就不适合去那种地方了……
而且,他最担心的还不是这点,而是他们父子一南一北。
到时候,就算千里救援,也是远水不解近渴。
想到这点,韩璟抿了下唇角,“母亲怕是有得反压箱底,父亲还是去劝一劝的好。”
“咳~,你母亲就是那个性子,一辈子要强,不服输,自然把最好的东西拿出来给你们。”说归说,老将军已经迈开脚步,大步流星的去了柳心院。
白凝香看了眼夫君,刚刚一瞬间,她发现夫君好似很愤怒,也就两息就消失无踪了。
虽然她不知道夫君为何生气,但隐约也猜到一些。
两人沉默着回到碧湖院,就看到院子里站着的小姑姑跟星哥儿几个人。
“大冷的天,你们怎么站在院子里?”白凝香快步走过去,拉着姑姑的手,“这里跟家乡的天气不同,冷得很,万一着了风寒,岂不是受罪?”
“是姑姑太着急了,你可别责难丫头们,听说宫里来人了,特意找你的,到底怎么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