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白宁烨面露尴尬地咳了两声,手里端了酒杯就自己喝上两口压压惊,刚想说上几句调节氛围的话,就被人抢了先。
“你们大辛怎可对我南泽殿下如此无礼!”
冯静婉眼见着事态发展,终于忍不住想为殷修彦打抱不平。
白宁烨瞬而收起了和颜悦色,眸光阴冷地盯着出声之人。
他作为大辛之主,何曾被人如此恣意妄为地挑衅过,除了自家皇兄,又有谁能敢对他大呼小叫!
冯静婉虽被他盯得慌乱不已,但她觉得自己所言所语皆是公道,即便他是皇上也不能不讲道理,自己用不着怕他,便挺着了腰板,同样瞪回了白宁烨。
殷陶然见事情有些不妙,这冯静婉怕是要得罪人家大辛皇帝了,她来这可不是想引起两国纷争的啊。
“皇上!”殷陶然连忙大声打断这两人之间紧张的局势。
“我冯姐姐对我七哥切切于心,难免殚精竭虑焦躁不安,她无心出言顶撞,恳请皇上不要与她这位心思单纯心念情郎之人见怪。”
此话说完,跪坐的殷陶然挪动着身子转至面对白宁烨的方向,用上南泽的大礼朝他俯身拜伏。
冯静婉立即不解地望向殷陶然,她堂堂南泽的公主,何须如此对他大辛的君王跪拜,当真是丢了南泽的颜面。
白宁烨也不是暴君,何况这两人不是自己的臣民,不好多做苛责,便受了这南泽公主的礼。
但他既未说原谅的话,也未让殷陶然平身,自顾着开口说了适才备下的说辞。
“方才让二位看了笑话,七皇子来了我大辛后,便与朕的皇兄私交甚笃,平日寻了机会便要切磋两下,二位自不必担忧。”
殷陶然见白宁烨虽还是不满,但也不再与她二人计较,便自己起身了。
“可……”
殷陶然有些踟蹰,不知道能不能问。
白宁烨面无表情地朝她点头示意。
殷陶然便继续开口了,“我家七哥会不会出什么事?”她不安地问。
“不会,他二人不是第一次交手了,手上有分寸,何况宫里的侍卫会在一旁护着,若是出了事会立即出手制止的,放心。”
白宁烨随意安抚着。
一旁的冯静婉还想再说些什么,殷陶然迅速朝她怒目瞪去,示意她闭嘴,自己可不想为着这么个口无遮拦的人,三番两次给人大辛皇帝跪拜。
“二位继续用膳。”
白宁烨发觉交谈之时,这几位桌上的酒菜都还未用上几口,便开口劝了劝。
殷陶然点点头,执起筷子夹上了一块肉吃着。
肉质鲜嫩,确实不错,味道上偏甜,想来是为了照顾她们南泽的口味。
只是自己来了这大辛许多日子,倒也习惯了大辛的饭菜,这大辛皇帝确是有心了。
“那……这曼曼是?”
殷陶然安静地吃了几口菜,总算憋不住开口问了。
白宁烨方才还一副冷淡至极的神色,徒然轻笑了一声。
他知道这事无需隐瞒,便和二人简略地说明了情况。
“这曼曼姑娘是七皇子来凤京途中遇上的……农妇,七皇子此前在路上中了蛇毒,是曼曼姑娘救下的,故而将她带在身边,认作义妹。”
白宁烨念及这农妇二字,还颇有些心虚,哪家农妇是那个样式的,而自家皇兄难不成还真能看上个农妇?
只是不这么说,他也不知该如何介绍这么个凭空出现的人,总不能说是他皇嫂吧。
对于殷修彦中毒一事,白宁烨没有细说,省得有碍两国邦交,人是和曼曼还是她娘救的,他也觉得不是很重要。
“农妇…义妹…”
殷陶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朕思虑了片刻,让公主与她人同住确实怠慢,不如冯小姐另外安排住进官驿吧。”
白宁烨面上又恢复了清冷,对殷陶然说着自己的安排。
他知道殷修彦刚刚那话,算是斗赢了皇兄,他实在佩服得紧,这年头能让皇兄吃败战的人,那是凤毛麟角。
皇兄定然不会让和曼曼住去正殿,故而这偏殿她也是搬不走的。
既然如此,这事他便能自行安排了。
冯静婉呼吸一滞,这她好不容易来了大辛,若是见不到殿下,又怎对得起自己的千辛万苦。
她觉得这皇上是故意报复于她,不让她与心上人见面,奈何人家是这大辛的皇帝,大辛什么事都是他说的算。
冯静婉转头便一脸哀愁地朝着殷陶然求助,眸底似乎隐隐泛出了泪光。
殷陶然也知道这皇上是有意为难,谁让这冯静婉脑子有坑非要得罪人家做皇帝的。
可让她抛下这人,她也有些于心不忍,这大辛人生地不熟,一个姑娘家独自一人住在驿馆,实在是不安全,若是出了些好歹,她回了南泽也无法同冯家交代。
哎,自己为什么这么抽风,要带着她!?
殷陶然只得硬着头皮开口求道:
“皇上,冯姐姐与陶然感情好,算不得怠慢,求皇上让冯姐姐与陶然同住吧,她一人在外陶然定是无法放心,是以寝食难安、夜不能寐、食不下咽、忧心忡忡、郁郁寡欢……。”
殷陶然越说越凄苦,仿若与那冯静婉是生要同衾,死要同穴。
连一旁的冯静婉也当真了去,觉得公主不若面上那般心高气傲,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行了!”
白宁烨连忙抬手打断了她,再听下去,怕是连死不瞑目都要出来了。
“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