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冯小姐,不知二位是想同住在偏殿的内卧中,还是单独再找间空屋收拾出来分开住着?”
得宝恭谨地朝两位正在打量着偏殿的客人问道。
他只得了消息两人都住偏殿,但这如何住,他还不知晓,这宫里头的主子,都是一人住一屋的,除了皇上……咳,和王爷。
“分开住!!”
殷陶然顾不上冯静婉有什么想法,马上迫不及待地叫道。
她就只是不忍心冯静婉一人住宫外,可不会不忍心她一人住间屋子。
试想一下,这么唠叨的人要同她住在一间屋里,自己很有可能会被她唠叨出疯病。
冯静婉不悦地撇了撇嘴,她倒没有存这非分之想,只是公主如此按捺不住要把她往外赶,让她实在不痛快,这又让她想起方才七皇子说的那番冰冷的话,当真悲从中来。
“明白了,菲儿,你速速去安排。”
得宝支使着偏殿的宫人做事,继而觉得自己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便屈身告退。
菲儿差人去收拾屋子,自己也要准备着两人沐浴的事宜,请示后便离开了。
只剩殷陶然与冯静婉两人坐在偏殿的厅里,用着菲儿让人上好的茶水与点心。
“公主殿下,那叫曼曼的女人,定是心机深重手段高超的狐媚子!”
冯静婉神色悲愤,这话她当真憋了许久不吐不快!
殷陶然闻言,也“嗯”了一声,点头同意了。
她自小在后宫长大,女人她见得太多,能让两个男人为她打了起来,绝不是省油的女人。
男人根本就不懂女人的这些个伎俩,而她殷陶然,明日便要去会会这人,看看她有何本事,说不准还能为民除害呢。
只是…
殷陶然双眸微微眯起,目光深邃地朝着冯静婉睇去。
“冯静婉,”她语带疏离,“这里是大辛,不是南泽,本宫希望你以后说话能够有点分寸,你我二人身在大辛皇都,切莫惹是生非!”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已然相当严厉,她虽比冯静婉还小上三岁,但这皇家公主的气势与威严早已磨炼成型。
谈及此事,冯静婉也有话想说,她并没有被殷陶然的话吓唬到。
两人这一路上相伴相依,殷陶然在她心中已经不再是高高在上无法企及的星月,她在殷陶然面前也自然而然有话就说。
“公主,静婉不明白,为何您一个堂堂南泽公主,要对大辛皇上卑躬屈膝,即便是在云皇陛下面前,您也不曾如此。”
殷陶然闻言只微微摇了摇头。
冯静婉见公主未曾不悦,便大着胆子继续说道:
“这大辛的皇上,看起来不过是个黄口孺子,比起我南泽的云皇……”
“你给我住口!!”
殷陶然被她吓得面如土色,刻不容缓地大喝出声。
连手上的茶盏都被她这声猛烈的呵斥,摇晃出茶水溅得飞散至她的衣裙。
她哪能料想得到,这冯静婉的胆还越练越大了,竟能在这大辛皇宫内,数落着大辛的君主,简直疯癫至极。
烛光下,殷陶然暗黄着脸色甩了手上的茶盏扔在桌上,轻缓起身环顾了殿内。
好在今日刚来,宫人们忙着安排没有在身前伺候,否则这话被人听了去传至那位皇上的耳朵里,这大辛怕也待不下去了。
冯静婉被殷陶然那声大喝吓得不清,幸而她冯家礼教深严,说话的档口没有在吃食,否则便要活活被吓得噎死过去。
她惊惧地咽了咽涎水,总算开始正视这位她口中的“堂堂南泽公主”。
冯静婉这一路,没少敦促殷陶然端好皇家公主的气派,时而还打趣说她太不像个公主。
如今,冯静婉终究是明白了,公主就是公主,若是她殷陶然愿意,即便责罚打骂,自己也必须遵从。
与其说她当真是为了公主的身份着想,实际上,不过是她想借着公主没有仪态的模样,凸显自己的端方与优雅。
殷陶然阴骘的眸光里闪着焰火,不知是被烛火映照,还是结结实实的怒不可遏。
“本宫看你不仅嘴碎,连脑子也没有,诸国谁人不知,大辛这五十年间,早已超越了我南泽,成为了第一大国,尤其是近二十年来,愈发如日中天,我南泽竟是拍了龙尾也赶不上!”
她压低着嗓门厉声朝着冯静婉宣泄而出。
“如今连我七哥都被送来当了质子,而你却还活在过去虚无的荣光里看不清现实,我南泽曾经就是仗着财力雄厚,兵强马壮,还掌握着海运要道,不屑将他国放在眼里。
反倒逼得人大辛自强不息,不知不觉间他们的军队与武器竟一日强盛过一日。
待某日警醒想要将其扼杀之时,才发现早已经来不及,我南泽的军队已然不是壮大了数倍的大辛军队的对手。
且近年来海上倭匪肆虐,让南泽朝廷不得不投入大量的钱财与兵力剿灭,又生怕腹背受敌,便只能与大辛交好,送来质子以表诚心。”
殷陶然火急火燎地将两国形势快速说与冯静婉这个无知妇孺听,边说眼尾还朝着殿外瞥去。
“我知道你不过一介女流,操心不到什么国家大事,我对你的要求并不高,谨言慎行就罢了,休得再在大辛说些自掘坟墓的话,你的身份在人大辛皇帝眼里,算不得贵重,死也就死了,我南泽可不会为了你与大辛开战,你明白了吗?”
她星目含威,走到冯静婉面前弯腰与之对视,语气里皆是不容置疑的郑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