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离开完门,便隐回黑暗中,没有出现。
屋外之人见门打开了,以为门后头便是客官,想不到什么也没瞧见,心里顿生了恐慌。
“客、客官?”
她轻声呼唤,探头探脑地将头伸近屋内,寻着烛光望见了床上的两人。
“何事?”
白宁徽压低嗓音沉声问道。
冰寒的语气在这冬夜里听来格外冻人,外头的人紧了紧身上的衣物,抬脚跨入屋内。
“镇里夜间时常有贼,奴婢瞧见屋里灯亮,想着来瞧瞧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不过是客栈的侍女,她进来之时和曼曼并没有看她,只认真盯着地上摩鱼的神色。
见摩鱼没有露出惊慌,这才抬头打量那侍女。
“瞧瞧地上之人,是不是贼。”
白宁徽事不关己地指了指地上的摩鱼,摩鱼一怔,恼怒地瞪向他,龇牙咧嘴的模样活像一只小狼崽。
侍女走近一瞧,“还真是小贼!奴婢这就叫人把她带去衙门!”
和曼曼与白宁徽均是挑眉,眼见着那侍女迫不及待地上手要将摩鱼拖走,也不出声阻挠。
“你滚!我不是贼!!”
摩鱼扭动着瘦小的身子反抗,嘴里清嫩的嗓音朝着侍女嘶吼。
和曼曼趁此认真盯着那侍女的表情看,而白宁徽则是盯着侍女的动作看。
侍女面上显露着得意,目光灼灼,麻利地伸手抓住摩鱼腰间的麻绳将她拉扯起,脚下一步一步地望屋门外走。
“你放手!!”
摩鱼被她拉得站了起身,手脚被捆的她借着脚尖点地的力气,奋力撞向侍女。
那侍女灵巧地躲开,反手一抓,在摩鱼又要倒地时,抓住了她身上的绳子,继续朝门外走去,动作干脆利索。
“慢着。”
还差两步之遥,侍女就能离开这间屋子了。
两人俱是一惊,转头望向出声的和曼曼。
和曼曼朝两人粲然一笑,好似刚刚忘了一般,这才慢慢悠悠地说着,“可她并未偷盗,便不必如此了。”
摩鱼望着她的笑颜,心情顿时变得平静,仿佛有只大手稳稳地拖起跌落悬崖的她,恐惧与惊慌瞬间消失。
侍女心中忐忑,手里放下摩鱼,转身鞠了一躬,劝解道:
“客官心慈,这小贼不过是因了客官早早发现才未来得及偷,她入屋本也是要偷的,客官切莫姑息,这回放了,别的客人就要遭殃了。”
和曼曼唇角的弧度更翘了些,漫不经心的黑眸染了上一抹讥诮。
“我们可没说要放了她,只是不带去衙门而已。”
侍女紧咬着下唇,搁在身前交握着的手掌狠狠用力,半晌才眸光闪烁地开口。
“这…怕是不妥吧,动用私刑可是…”
和曼曼直接打断了她。
“你想哪去了,我们不能确定她就是贼,怎可凭你三两句话就将人定罪呢?说不准你也是贼,想趁着夜里进我们屋里时,顺些屋内的东西?”
侍女惊惧,脚下发软地跪落在地,“这位夫人!奴婢万万没有这想法!”
白宁徽心中微微一跳,对这声夫人极为满意。
和曼曼眉头浅皱,并没有多解释,一男一女一屋里,不是夫人反而不好。
她继续咄咄逼人地质问,“你没有这想法,又怎知她有这想法?”
侍女额头渗出了薄薄的汗珠,没想到只是带个人走,自己反而说不清了。
她眼神飘忽,口舌不清地嗫嚅,“这、这…她是偷偷进屋,奴婢可是敲了门才进屋…”
“这怎么进屋的,和偷没偷东西,扯不上关系。”
和曼曼又用话堵了她的嘴。
侍女欲哭无泪,无计可施地朝着和曼曼趴下身子,嘴里呜咽,“奴婢冤枉!”
“我未曾冤枉你,我不过说个假设罢了。”
和曼曼的语气寡淡凉薄,不似寒冰刺骨却似深潭死水,令人窒息。
“想来你也没什么事了吧,还要待在我们屋里?不怕我东西丢了?”
说了半天废话,她决定还是赶人离开的好。
白宁徽这是第二次瞧见她与人争辩了,显然,如果自己不是仗着强势,只靠张嘴,这丫头定然能将自己拒之千里。
跪趴在地的侍女冷汗直流,“奴婢不敢。”
只是让她就这么离开,她又有些不甘,她默默将头抬起,咬了咬牙。
“只是这人是不是小贼,还是请镇里的衙门做了决断为好,奴婢这都是为了两位客官着想,请夫人明鉴!”
说完脑袋朝地,紧闭着眼又重新趴了回去。
和曼曼顿时生了些恼怒,她向来最烦不听劝的小孩,说了半天说不通吗?
她还想再开口说些什么,白宁徽突然出声制止了她。
“夫人。”
和曼曼一怔,见鬼一般转头望着背后灵白宁徽,乱叫什么。
白宁徽温柔地对她展颜,“人家说的对,是要查查为好,你心善,若是别人存了歹念,便辜负了你一番好意。”
和曼曼蹙眉,探究地盯着那双白日清浅夜里幽邃的瞳眸,“你确定?”
白宁徽眉眼弯得像月牙,手指抚上她的脸颊,“信我。”
“别信他!我不是坏人!这个男人才是心肠歹毒之人!!”
摩鱼惊慌大叫,恐惧布满她的双眸,那只大手此刻正打算重新将自己扔下悬崖。
趴在地上的侍女燃起了希望,她慢慢将身子直起,等着那两人的最终决断。
白宁徽寒光迸射,狠狠瞪向摩鱼。
可摩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