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南境军营里。
汤其司和副将军司们分析完南泽的战力,随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却在进屋没多久,外头响起敲门声。
汤其司一开门,便见副将管德鑫站在那。
“鑫叔何事。”汤其司疑惑地问。
管德鑫笑得很亲切和蔼,“阿司啊,我这边有你父亲的事,要与你商议。”
汤其司了然,走出屋子和他一起去书房谈了。
一进书房管德鑫反而有些迟疑了。
汤其司没察觉他的异样,径直坐下,“鑫叔请说。”
管德鑫认真看了他几眼,沉默了片刻。
“是我接到了你父亲的传信,他似乎不知道你来了南境,所以信是给我的。”
汤其司点点头,“他不知道。”
管德鑫甚感疑惑,“他信中的意思是,他要来南境接任大将军的位置了。”
汤其司挑眉,“不可能。”
管德鑫见汤其司不清楚此事,想着这对父子没通过气吧。
但是都是一家人,所以管德鑫也没有隐瞒,将汤其司的吩咐说了。
“此事你父亲筹谋多年,你能来南境接管军队,定然也是清楚的。”
汤其司没有说话。
管德鑫当他默认了,“当年你父亲回京守孝,南境被隗勇接管,他一直都有和我们联系。”
汤其司颔首,管德鑫继续:
“但汤家在南境根基很深,我们几人也都一直是支持你父亲的。”
汤其司表示了解。
接下来,管德鑫神色变得十分凝重。
“这里要提及另外一件事,隗勇之前和南泽那边有勾结,此事暗中被我发现,我偷偷保留了证据,另外还告诉了你父亲。”
汤其司鹰眸微眯,不作表态。
“原本此次南境宣战,隗勇花了大把的金子,要求南泽军队必须输掉此战。”
汤其司心中觉得可笑,脸却依旧没有动静。
在隗勇心中,两国之战,是如此儿戏。
可他还没笑完隗勇,管德鑫的话,让他笑不出来了。
“但你父亲这回寄来的信说,不管隗勇什么战术战力,此战我们南境大军必须先输一场,之后由我们南境将领,联名请求皇上让你父亲领兵。”
汤其司:“……”
这辈子没听过如此荒谬的事。
汤其司揉揉眉心,为自己姓汤,感到了无法言喻的耻辱。
“此事鑫叔是如何想的。”他面上保持冷静地问。
管德鑫精明的双目没有错过汤其司一丝一毫的表情,他很快就恢复了和蔼的笑容。
“如今阿司你是主帅,自然是要听你的。”
汤其司浅笑地看着这只老狐狸,“谢过鑫叔的信任,此战我大辛必胜。”
管德鑫一副好样的表情,“不愧是我汤家好儿郎。”
谈完此事,管德鑫离开。
汤其司朝着房梁上看了一眼,走出了屋子。
“小辉,帮我将毅叔叫来。”
士兵小辉,是汤其司这些日子从底层挑选上来,跟在自己身边的。
“是!”
即便夜很深了,年轻的小辉依旧精神抖擞,容光焕发。
另一副将谢建毅,很快从屋中赶来。
“毅叔,”汤其司没有多寒暄,“抱歉打扰您休息,我爹那来了消息,晚辈想与你商议一番。”
谢建毅脸色略微有些不满,“你爹何事?”
“我爹来信与我有交代。”
谢建毅单单听到这里,眼神就已经带上一抹讥诮。
汤其司没有在意,继续道,“我爹想让我大辛输给南泽,如此一来,他便能名正言顺接管南境大军。”
“什么!!!”
谢建毅随着年纪的增长,嗓门愈加浑厚,这般惊天一吼,有如玄雷轰顶。
汤其司忍住想要捂耳朵的冲动,认真地观察着他的反应。
谢建毅大吼完,就想大骂。
可他硬生生给自己忍下了,他想起这小子手段残忍,要是忤了他的意思,怕是引来杀身之祸。
他面红耳赤,粗喘了几口气,终于稳定了一些情绪。
“那你怎么说!”他虎目圆瞪地问。
汤其司表情严肃,“自然是按父亲的要求……”
谢建毅一口老气没上来,差点晕过去。
“好好好好好……你说的好。”
他一串的好,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冲出了书房,跑得飞快。
管德鑫一回到自己的屋中,很快就拿出了纸笔开始写信。
却没发现头顶一直有道阴影笼着他。
无独有偶,谢建毅同样是一回到屋里也开始动笔。
等管德鑫写完,立即走出屋子,准备差人连夜送走。
只是,他一开门,便看到了汤其司。
“鑫叔有信要寄?”
汤其司此时神色颇为高傲,直接扯过管德鑫手上的信便要拆。
“你这小子!这是寄给你老婶子的!”
管德鑫脸上有恼怒之色,却没有阻止他拆信。
汤其司打开后,果然是写些给管德鑫家中夫人的。
汤其司一脸的原来如此,他一边颔首,一边往管德鑫的屋里走去。
目光不动声色地看向上方的黑影,见了对方的手势,他了然地走到书桌前。
管德鑫不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十分忌惮地盯着他一举一动。
见他竟拿起了桌上的茶杯,心尖儿顿时一颤。
汤其司目光停留在管德鑫身上,嗅了嗅茶杯里的水,又嗅了嗅信上的味道。
管德鑫眼底的慌乱,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