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近日情况不大好。
朝堂上,花鸿志接连几日不断被御史弹劾。
不仅弹劾他残害女儿,还弹劾他私生活不检点,相府混乱不堪,婢女不是死便是被污。
“不能再等了,过几日皇上就要派内眷府的女官来相府整顿,到时候这相府便全部掌控在皇上手上了!”
他来回在书房踱步,一听到屋外沉重的脚步声,赶忙亲自出去迎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任翰州府大将军王高旻。
“老将军!”
花鸿志快步将人迎进书房,沉重的木门一关,没人知道里头的情况。
除了相西洲。
被殷修彦逼着脱去铠甲洗了个澡,他此刻人模人样趴在屋顶偷听。
啧啧,这花鸿志挺有能耐,居然敢造反。
听完八卦,他又绕府一圈。
“那死丫头还真不在啊。”
他抱着手臂站在了天外楼最顶端,俯视着凤京鳞次栉比的街巷和熙来攘往的人群。
三月的春,浓烈得透彻,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花香,惬意又安然。
相西洲缓缓蹙眉。
这种好日子,要说那丫头不是偷跑去玩了,他真是不信。
殷修彦说,人丢的时候是在孙府。
后来孙府封闭了几日,怕早就翻了个底朝天,想来也留不下什么东西给他。
思及至此,相西洲头痛扶额。
殷修彦让他去王府找,说不定被关进王府了,真有道理,但是他哪敢啊。
“相公子……相公子……”
就在他头痛的间隙,一个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相西洲一个精神抖擞!翻身而下,在屋檐里发现了黑衣人。
相西洲寒刃一闪,“你谁?来杀我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黑衣人瞥了眼脖子上的匕首,无语了。
“相公子,我要杀你不至于要先跟您打招呼,本人是王府暗卫,有过一面之缘。”
相西洲眨了两下眼,认真打量着他。
“我怎么没印象。”
遮面的暗卫小玄:“……”
他轻叹了一声,“我们同被绑在姑娘的屋子里,当时您占一面墙,我和另外……”
“行了行了!我认出你了!”相西洲赶忙阻止他。
小玄见他收了匕首,“姑娘不见的事,想必您也知道了。”
相西洲眸光一亮,“对啊,你是王府的,那丫头呢,是不是被你们王爷给藏起来了。”
小玄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绝无可能,姑娘的确是被人掳走了,我们已经有了一些线索。”
相西洲:“哦?说来听听。”
小玄没有迟疑,“此事直指灵虺宗,我们怀疑是灵虺宗宗主夙不寒将姑娘掳走的。”
相西洲一惊,随即细思,“还真有可能,那男的脑子不正常,真有可能干出这种事。”
对于此话,小玄非常同意。
“王爷派人去了灵虺宗的地界,那里已经连人带虫全部撤退,如今凤京城里,所有和灵虺宗有关的人,全都与之断了联系…”
相西洲一边听一边思虑,“照这样说来,和曼曼被那臭男人拐走的可能性很大嘛。”
他揉着下巴,突然瞪圆了眼睛。
“这不行啊!我哥要来凤京了,他女儿怎么能被人拐走!”
说完,他一溜烟,消失无踪了。
小玄愣了愣,随后眼底浮出一抹笑意。
有他帮忙总还有一丝希望,他们暗卫没有指示的不可乱跑,但明显姑娘人已经不在凤京了。
相西洲功夫不错,江湖经验丰富,定会比他们有办法。
可他这才刚想完,相西洲又回来了。
“对了,刚刚我去花家,听花鸿志正商量造反呢,你去和你们王爷说。”
留下一句话,拍了拍暗卫的肩,相西洲总算离开了。
“造反?”听到消息的白宁徽冷笑。
“很好。”
两个字落,白宁徽缓缓起身,地牢里瞬间被翻涌的杀气笼罩。
六肖心头剧烈抽搐,定睛一瞧,手下的刑犯竟是直接白眼一翻,脉搏一探,死绝了!
待他惊恐万端地转身要告罪时,哪还有王爷的身影。
夜里,更阑人静。
孙府下人房里,探出一个脑袋。
孙晓瑶蹑手蹑脚地走出屋子,为了不引起声响,她连门都没关,就离开了。
一路来到了孙府的后门。
她看着墙角下的狗洞,倍感屈辱。
咬咬牙,她匍匐下身,一点一点地爬了出去……
晨光亮起,林烟容睡了个好觉。
“夫人,昨夜那丫头跑了。”
邓嬷嬷给她穿着春裳。
“嗯,如何跑的?”林烟容不是很在意地问。
邓嬷嬷浅笑,“爬了狗洞的。”
林烟容嗤了一声,“无妨,派人盯着就是了。”
邓嬷嬷眯着眼点点头,“是。”
孙晓瑶身无分文也没有带衣物,要不是春日里不甚寒冷,怕是连一晚都熬不过去。
顺天府衙一开,她便冲了进去。
之前她在里头待了阵子,知道什么时候是探视的时间,而死刑犯,探视只要登记,不需要申请。
很快,她就见到了自己的生母,刘莉。
“女儿!你来救娘了是吗?”刘莉浑浊的双目,兴奋得发光。
铁牢外,孙晓瑶面色阴冷,没有一丝笑容。
“娘,你告诉我,爹是不是你杀的。”
牢边,一位狱卒淡淡看了孙晓瑶一眼,没有出声。
刘莉瞳孔骤缩,“没有!我没有杀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