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黄矿主居然打起土匪的主意,黄二奶奶顿时就冷哼一声:“东省!你怎么还在和这些打家劫舍的强人来往?还要我提醒你多少次?天天和这些无行匪类搅合在一起,日后能有你的好儿?”
眼瞅黄矿主跪在地上唯唯诺诺得不敢吭气,黄二奶奶的语气总算和缓一点儿:“唉,东省你们家现在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户。这为家人将来着想,措置一个安家护命的后手儿也不为过;只是继续与这些杀人越货的胡子土匪来往……算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东省你今后好自为之,先起来吧。”
见那个黄矿主一脸惊喜得从地上站起身来,黄二奶奶轻轻得点了点头:“这些年见天风吹日晒的辛苦,又是在这等荒无人烟的僻壤野外打熬,真是苦了东省你了。”
待黄矿主接连谦虚“不敢”之后,黄二奶奶的脸色总算和缓下来:“东省,我记得你的长子今年得有二十了吧?既成了人就得学着替家里分忧,总把孩子闲在家里也不是回事儿。这样吧,今年年下东省你带着这孩子来家里一趟,届时我亲自从家里挑选一个得力的后辈来给这孩子串窍出马!”
一见黄二奶奶答应让自己孩子请仙出马,黄矿主顿时就喜出望外,登时就俯身扑倒,跪在黄二奶奶面前,“咚咚”得磕起头来。
书中代言,这黄东省家祖上两代都是黄二奶奶家里的出马弟子;只是这人分贤愚高低,并不是你想替黄家出马,黄仙们就肯收留。
凡事都讲究一个缘分,况且与凡人串窍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可以说串窍时人这头有多难受,另一头的仙家就有多难受……这种头疼欲裂的滋味真是谁试谁知道,谁也不希望和自己串窍的是个没有仙缘,既上不了身也出不了马的人。
很可惜,黄东省他就没有这个能出马的仙缘。
对黄东省他们这种世代替黄仙出马的人家来讲,不能给黄仙出马,那就是不能继承家业的废物。
更糟糕的是,黄东省他还不是家里的长子,只是一房妾侍生的庶子,他的生母更是被大夫人视为勾引自家老爷的狐媚子,天天都在后宅寻他们母子的不是。
这下更是雪上加霜,黄东省他一时窘迫到快要被赶出家门的地步。
天幸执掌黄家的黄二奶奶看在黄东省父祖两代替黄家效力的情面上,不忍其后人被赶出家门挨饿受冻,这才在黄家开设的砂金矿上寻了个账房学徒的差使给他,好歹也能挣份糊口的工钱。
有道是‘天生我材必有用’,这黄东省虽不是请仙出马的材料,但其心思敏捷机灵聪巧,兼又踏实肯干,居然就从账房学徒开始,一步一步得成长为手握绝大权柄的矿主,将偌大一个立鑫矿打理的井井有条。
然而黄东省却是一个没有领仙串窍的俗世之人,这执掌金矿的时间一久,渐渐就有些风言风语传到管家的黄二奶奶这里。
好在黄二奶奶她十分信任这个经自己一手栽培提拔起来的黄东省,因此出面将一切反对黄东省继任矿主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然兵无常势,水无常形,黄二奶奶她不可能一辈子都当黄家的族长;眼下既肯答应找一个后辈跟黄东省的长子串窍,就代表她黄菊花要力挺黄东省一支到底,今后金矿矿主一职由其父子相继,这如何不令黄矿主他喜出望外连连叩首?
言归正传,等黄东省千恩万谢得再次从地上爬起来,黄二奶奶又细声细气得嘱咐安慰了几句,表示只要他黄东省尽心尽力得操持黄家的砂金矿,黄仙们就绝不会亏待他。
末了,黄二奶奶冲着黄矿主招了招手:“东省,你且近前来。奶奶我有一事要让你来做。”
只见黄二奶奶她神色郁郁得低声吩咐道:“如今这对头既能找到举世罕见的魖来做由头挑事,可见绝不会善罢甘休。咱能许给淘金客们的价码,人家一样开得出来。”
说到这里,黄二奶奶她突然抬起头,冲着屋顶那一排排粗大的木制廪条冷笑道:“别的姑且不论,要是对头授意这些人动手抢了东省你存在这几间瓦房里的沙金粒子,东省你又该如何应对?”
当听黄二奶奶她提起这个幕后搞事的黑手很可能鼓动矿上的到淘金客哄抢金矿,黄东省顿时就火冒三丈:“还反了他们不成?请二奶奶宽心,这几间瓦房连同外面的石砌墙都是东省亲眼盯着修造工匠一砖一石的垒砌起来的,端的墙高房坚。更不用说,这些房里住着的,都是和东省可托生死的弟兄;那后厢房的地窖里还藏着能射猛虎的强弩,这弩矢尖上喂了见血封喉的毒药!有不怕死的,只管来撩拨东省便是!”
只见黄二奶奶她缓缓点了点头道:“既是东省你做下的布置,那便靠得住。不过东省你想过没有,若是外面那些人用工棚里烧酒浸透衣裤,再引起火头,将这些酒浸布头与石块一起团成球点着了丢进院子来火攻,届时东省你又该如何应对?你这小院里,可没有汲水灭火的水井啊!”
“这……哎,都怪东省失察!”
眼瞧对面的黄矿主语塞,黄二奶奶她轻声一笑:“行了,哪个傍着一条取水不竭的大河,还能想到要在房傍掘井汲水的?”
那黄二奶奶又笑过两声,就将脸一板,语重心长得叮嘱起来:“事到如今,必须采用非常手段,将这些在背后搞风搅雨的小人全都揪出来一网打尽。奶奶我这才故意将这些桀骜不驯的淘金汉子饿了一天,也好使劲拱一拱他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