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们!把咱看家的宝贝都亮出来给两位姐姐开开眼。”
没错,在小狐狸胡三的眼中,亲爹私下传授的火灵石只不过是方便引火放火的火折子。
那些能换烧鸡酱肉的黄白阿堵之物才是他胡三压箱底的宝贝。
平心而论,杨从循和胡三这一路降妖伏魔地走来,当真捞得不少油水下腰,早不是当年在易县城里买只烧鸡还要和老板娘讲三说四的穷酸模样。
不妨就此算个总账。
当年杨从循从易县观柳书院退学,孙益亨临行送别时为替好基友壮行色,特地奉送一百两纹银的程仪。
等降伏附身告状的幽伶,戏班班主为了堵杨从循和胡三的嘴,不让两人向官府检举揭发其侄好赌无行举止不端,好不容易才给凑了二十两的封口红包。
之后在岩头夼平息亲兄弟俩的‘鱼图纠葛’,又是二百两好处下腰。
泰安救下表妹,舅舅当场就给了一百亩田,舅妈和继母自然也得有些陪衬表示。
毕竟长辈的身份摆在哪里,继外甥(子)也是外甥(子),零花钱给少了不合适。
于是,又有二百两。
见亲儿子要去关外寻母,杨新笃给掏了五百两的路费。
等见到马老客,杨从循又接下替将军府除妖的任务,最后挣到降生以来最大一笔钱:纹银两千两!
要不是吕家镇被季三娘从旁插了一脚,杨从循他俩少说再捞四五百两好处。
等到金山降伏赌秽,杨从循和胡三不但把魖藏在老巢中的钱财掏得干净,捎带手还从下注搏钱的淘金汉手中‘赢’了一笔银子。
没错,杨从循为了收买人心,的确是把赌注给那些汉子退回去了。
可你别忘了,杨从循是开局做庄的庄家,从赌注中百里抽五的规矩不能坏……量变引起质变,谁让当时下注的人多呢?
待解决淘金汉闹事的问题,黄二奶奶立时就赏了杨从循和胡三金矿年收益半成的份子……虽然眼下还见不到现钱,将来总可指望不是?
对了,黄二奶奶她还嘱咐铁刹山的黄仙们给杨从循准备了一大包金银首饰……虽然这些首饰不是现银,但好歹也能在事急时送到当铺里变现不是?
粗略算来,杨从循和胡三眼下已是拥有四五千两身家的富翁……要不,干脆就此退出江湖,用这笔银子买田买地,从今往后娇妻美妾环绕,上顿烧鸡下顿炖鸡地享清福?
打住!
把你们手里举的砖头都放下,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胡三虽然贪金爱银,但小狐狸同时也很懒,说啥也不肯背着几千两银子去关外。
于是,杨从循在马老客的建议之下,在京城把大部分银子换成紧俏货物,以此在马家的货队里入了一大股。
等到明年仲夏,货队拉着山参鹿茸等珍奇货物返回京城,届时杨从循和胡三的腰包还能再鼓上几番。
此时此刻,杨从循拢共只留了四百两银子压箱防身……一半是用来支付吃喝路费的碎银铜钱,而另一半是油纸包裹严实的银票。
胡三想跟灵雀与青璃显摆的,正是这几张银票。
却不想,灵雀和青璃一见灰仙们解开那个沉甸甸的油布包袱,这双眼皆是一亮,争先恐后得跑到四下摊开包袱面前,一把抓起那一堆串起的铜钱,一枚一枚地数了起来。
而胡三他最想冲人显摆的银票油纸包,此刻正被青璃一脚掌踩在上面。
此情此景,着实令杨从循和胡三面面相觑:“这俩人该不会是从没见过钱吧?”
还没等胡三从大脑宕机之中清醒过来,青璃突然发出一声兴奋的尖叫:“哎,那个谁谁谁,这些钱都是你的么?能否借些钱给楚儿去买细盐?楚儿她们村买回来的大块粒盐又苦又涩,吃的人好生反胃。”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女人都喜欢两朵花,一朵叫‘有钱花’,另一朵叫‘使劲花’,括弧狐狸也是如此。
于是,杨从循和胡三两人心有灵犀地一点头:“这不叫事儿,全都换成油盐拉回村里去!”
然而等这句豪言壮语一脱口,他俩突然想到一件事:驾车那匹驽马正脑浆迸裂得躺在路边,这油盐好买,可怎么拉回大山之中格格坳呢?
想到这里,胡三抢先冲杨从循贱贱一笑:“要不杨兄你拉着车,我骑着你?”
“滚!”
当得知杨从循和胡三因为找不到驾车的牲畜而烦恼,灵雀“噗嗤”一笑:“这也叫事儿?我帮你找拉车的马。”
说完,灵雀白生生的玉指冲着道边那匹死马一点:“不过首先你这匹马得先借我使使。”
望着那匹脑骨整个凹进脖颈根的死马,胡三顿时瞪圆眼睛:“这匹马都让那罴处士拍成肉饼了,难不成你还能救活它?”
难得看见意中人吃瘪的青璃忍不住掩嘴轻笑:“你这呆子,死了的马怎能救得活?我们家楚儿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吧?你先在一旁看着吧?”
说罢,青璃得意地扭头冲灵雀一扬下巴:“来吧楚儿,让这俩男人开开眼!”
后者咯咯娇笑着站起身来,接着一翻身上的皮袍,摸出一面描绘许多黑红线图的兽皮手鼓。
只见灵雀右手立持手鼓,左手伸出四根玉葱般洁白的手指在鼓面轻轻一扣。
“咚咚咚”,一阵清脆悦耳的鼓声在晨曦下松林中响起。
少倾,在远方森林深处,传来一阵回应鼓声的聒鸣声。
听到动静,杨从循的脸色顿时一变。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