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伸出援手的那位老先生,端详了他们一阵,然后倾身凑近宁桐,“姑娘,身体好点儿了吗?”
宁桐一愣。被像老先生这样年纪的人搭讪,还是头一回。她轻轻一笑,带着抱歉的口吻说道:“之前吓坏你们了吧,真是不好意思。”
“说的哪里话,”老先生瞅了瞅面朝窗外的邢柯,随即埋头压低声音小声问道:“那位不是你先生吗?”
宁桐又是一愣,脸色难掩尴尬,“不是……”
老先生颇难为情的呵呵笑了两声,“你们坐在一起,看上去还真像一家三口。”
宁桐的脸色倏地一变。美眸一转,淡淡的瞥向熟睡的宁则梧。她仔细盯着那张让人百看不厌的小脸蛋,似要挑出不一样的地方来。却是越看越觉得他跟邢柯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莫名的让她心生不耐和厌倦。
一到南岛,宁桐就将宁则梧的小外套扒了下来,接下来还要乘车去旅馆。
他们一班人马分了三批打的士,邢柯乘坐了宁家母子之后的那辆的士。不是他不想去碍宁桐的眼。而是有一件事让他特别在意,那就是在飞机上一直没有被找到的药盒子。
邢柯记得那个药盒子有两个颜色的格子,粉色的格子里放的是治疗恐高症的药,蓝色的格子里放的是什么药呢?
生怕宁桐再有什么闪失,他一直耿耿于怀这件事,所以一上的士就给乐平打去了一个电话。那天他们坐在一起喝酒互留了对方的手机号码。自那之后,邢柯还是第一次跟乐平通话。
“喂……?”
“是乐先生吗?”电话一通,乍一听电话那头懒洋洋的声音。邢柯还以为自己打错了。在他的印象中,乐平还是一个挺精神的酗子的。这可是他未来的大舅子,万万是怠慢不得的。他将手机屏幕移到眼前,确认是那天保存的乐平的号码无误。
宁家母子不在,乐平本来是想偷个懒的。结果在床上趴一天下来,他浑身跟散了架似的。想起也起不来了。若不是邢柯的这一通电话,他现在还跟周公较劲儿呢。
“叫我乐平就行了,打电话了什么事啊?”乐平拍着额头,兴许是睡太多了,他现在头好痛。
接下来,邢柯居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难道面对未来的大舅子,他在紧张吗?思忖了半晌,邢柯决定还是省去寒暄的话,索性将宁桐在飞机上恐高症发作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乐平。
“居然有那么严重?那位老先生还真是厉害啊!”听完邢柯的话,乐平恨不得立刻就飞奔到宁家母子身边去。“邢柯,真要谢谢你照顾我家桐桐跟宁则梧了,之后也要麻烦你帮我看好他们了。”
“需不需要联系程苑秀,再准备一份药?”
“你见过程苑了?”乐平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其实邢柯跟程苑见面,也不是一件值得稀奇的事情。只是程苑在乐平心里存在的位置,还是举足轻重的,随意乍一听到她的名字,好似触碰到了他心口的某处开关。现在可不是缅怀过去的时候,乐平抹了一把脸,沉淀了一下心情,然后继续对邢柯说道,“其实程苑拿给桐桐的,并不是治疗恐高症的药,只是普通的营养剂而已。但桐桐不知道这件事,一直以为那就是程苑针对她的病症下的药。你不要告诉桐桐,不然她无法从心理上克服恐高。”
不用乐平提醒,邢柯也知道该怎么做。虽说他心里滚动着诸多疑惑,在药盒子不见的当下情况,最主要的还是宁桐的身体健康问题。“乐先……乐平,宁桐的另一个药盒的格子里装的是什么药?”
“普通的安眠药……”乐平烦躁的用手耙了耙头发,早知如此,他就该在那对母子临行前确认一下了。好端端的药盒子,怎么会突然不翼而飞了呢?现在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乐平当即下了决定,“我看我还是去一趟吧!”
“这边有我……”
真不是乐平故意要打击邢柯的自信,想想那对难伺候的母子,邢柯一个大少爷能为他们办成什么事儿啊!“你不知道,桐桐除了在自己家跟医院里,她睡不好——”
听电话那头急得快要抓狂的声音,邢柯不由安抚道:“安眠药的话,当地药店应该有售。实在不行就去当地医院走一趟,总之。我会想办法的。”
“谢谢你了,那俩让人操心的家伙,我就拜托给你了,回来我请你喝酒。”乐平的声音听上去轻快了一下,应该是放下心了。
挂了电话,邢柯从脑门上抹了一把汗,他扯着领口扇了几下风。不愧是南岛,他已经闻到了大海的味道。
坐预定好的酒店,母子俩跟另外两名女性公用一个房间。她们其中一人叫罗兰,是林辰欧的专属化妆师。另一人叫朱念念,是整个班子的道具师之一。
她们这个房间的阳台,面朝着游客嬉闹大的海和沙滩。而且底下还有一个极受欢迎的游泳池,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位置。
见除他妈咪以外的两位女性当着他的面,毫无顾忌的换起衣服来,宁则梧登时就羞红了脸,捂着眼睛。撅着屁股,趴在床上。
看他滑稽的样子,罗兰跟朱念念笑的合不拢嘴。
“你可不能偷看喔,阿姨们还没换好衣服呢。”宁桐拍着他扭捏的小屁股,取笑道。宁则梧扑到她的腿上,依然紧闭着双眼。宁桐摸着他的小肚腩。兴许是碰到了他的痒痒肉,幸伙在她怀里一边扭动着身体,一边咯咯欢快的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