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去又是三年,这三年里大小战役一百多场,苏慕柘在这一次次的战争中成长蜕变,仿如沙漠中的明珠,渐渐散发出光彩。
靖国大将军与威远侯老侯爷是至交,对苏慕柘也是百般的呵护提携。
二十岁那一年,威远侯府老夫人,在太后的寿宴上提到了苏慕柘,可怜孩子这几年一直在战场上,到现在亲事还没有着落呢。
太后将皇帝骂了一个狗血淋头,怎么只让马儿跑,还不让马吃草休息啦,这样一个优秀的人才,你是怎么培养的,当孤家寡人不成?
建安帝苦笑,于是一道圣旨将苏慕柘召了回来,亲封定远将军,从三品,入京畿大营。
苏慕柘一路穿过长廊和月洞门,来到了老夫人的住处明心堂。
威远侯府老夫人是洛阳崔氏之女,平日最是喜欢热闹,是以每日的晚宴都是聚在明心堂里用的。
苏慕柘先向崔老夫人请了安,才捡了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咦,三郎这头上是怎么了?”
威远侯府二夫人,也就是如今的侯爷夫人焦氏突然惊讶的喊道。
威远侯府如今是二老爷当家,崔老夫人育有三子,老大苏新和骁勇善战,英俊潇洒,可惜年纪轻轻就战死在了沙场,仅留下了遗孀周氏,和遗腹子,侯府如今的大姑娘苏晴。
当年苏新和与周氏成婚之后,就常在边疆,是以成亲多年周氏也没有身孕,后来还是崔老夫人做主,将周氏送去了边城一年,怀了身孕才送了回来。
周氏满心喜悦,期盼着孩子的出生,一家人团圆幸福,可是接到的却是苏新和战死的噩耗。
周氏当场就晕了过去,崔老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时也支持不住,大病一场,那个时候的侯府戚风惨淡,众人都以为周氏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周氏却坚强的起身,从此以后沉默寡言,几个月后生下了女儿,周氏只一心教养女儿,无事都不太出门。
苏慕柘的父亲苏新远,自小与大哥关系最好,听闻大哥的消息,一个挺大的男人哭的跟个孩子似的。
后来,他就决定要去边城为哥哥报仇,老侯爷亲手将陪伴自己多年的湛金枪送给了他。
苏慕柘当时只有三岁,懵懵懂懂间就跟着父母来到了边城。
老侯爷去世之后,崔老夫人上书为二老爷请封了爵位,如今二老爷苏靖元过的可谓是春风得意。
焦氏跟着也摇身一变,身份大涨,如今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她一手操持着。
崔老夫人听见她的话,仔细看了过来。
果然,苏慕柘额头上明晃晃的肿起了一个大包。
“哦,没事二伯母,是操练的时候不小心碰的。”
苏慕柘心中又闪过那一扇空荡荡的窗户,随口答道。
“那也得小心,”焦氏忧心的道,又回身对身边的丫鬟说道:“去取那个雪玉膏来给三公子。”
丫鬟屈膝退了出去,一会儿就将膏药取了过来。
苏慕柘接过来道了谢,将雪玉膏塞进了自己的衣袖中。
崔老夫人眼中精光一闪,旋即又恢复了脸上慈爱的表情。
心中默默的感叹:这个孩子不仅长的像他母亲,就连这点伶俐劲儿都像,可惜了。
没一会儿人都陆陆续续的到了。
周氏并不参加,只女儿晴姐儿来了。
苏晴与崔老夫人和焦氏见了礼,又微屈膝算是见过了苏慕柘,这才捡了一个角落里坐了下来。
她的性子有些文静,周氏很严厉,所以,倒是把她的性子养的有些畏缩了。
崔老夫人浅浅的提过几次,可周氏却不改,只一心将她当成了男儿来培养。
崔老夫人只得作罢,周氏已经很可怜了,好在侯府的女儿到时候也不愁嫁,只能慢慢的挑合适的人家了。
苏新和是崔老夫人最爱的儿子,又英年早逝,所以对于苏晴,崔老夫人打心底里怜惜。
苏晴刚坐下,外面传来叽叽喳喳的欢快的声音,跟着还有一个温柔的女子似乎说着什么话。
珠帘挑开,焦氏的女儿苏盈抱着一个蓝底青花圆肚插花瓶走了进来,瓶里斜斜插着几枝含苞欲放的荷花,粉嘟嘟的花骨朵,看起来就喜人。
后面跟着一个身穿浅黄色纱裙,身姿窈窕,杨柳细腰的女子,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在看到苏慕柘的时候,满脸的笑容娇羞了起来。
“孙女,给祖母请安。”
“青青给老夫人请安。”
两个人一前一后屈膝向崔老夫人请了安,苏盈立刻就上前依偎在崔老夫人的怀里,献宝一般的将花瓶举在崔老夫人眼前。
“祖母,看,好看吗?这可是孙女亲手摘的。”
“好看,好看,不过下次可别去自己摘了,那个荷塘水可有些深。”
“没关系的,祖母,这样才能表现出孙女的孝心啊,您放心,我很小心,很小心的,您问柳姐姐。”
崔老夫人顿时笑得合不拢嘴,若说对苏晴是怜惜,对苏盈她可是打心眼里喜欢,苏盈今年才十五岁,正是活泼的年纪,每一次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崔老夫人就觉得满心的喜悦。
苏盈嘴中说到的柳姐姐,正是跟着她进来的女子,如今坐在了苏晴的下首,闻言笑着道:“是呢老夫人,盈表妹知道您担心她,自己都很小心的,不过却费了好一番功夫,她说要挑最好看的给您。”
“哎,都是好孩子,都是好孩子。”
崔老夫人心中更高兴了,摩挲着苏盈的头发,满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