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知道这是丈夫的推托之言,不由急怒道:“老爷何必做此自欺欺人之语!不过是舍不得贤王这个可能的未来皇帝女婿,可就算贤王将来能登上大宝,女儿一个侧妃,将来也只是个贵妃的命,一个贵妃不能带给李家多少荣耀,可堂堂伯府嫡女作侧妃,却可将李家的百年清誉赔了进去。”
城安伯被妻子揭了底,不由红了脸,冷声说道:“我是没法子,既能退了亲事,还能不打贤王府的脸面,夫人既然有主意,那就请夫人一力作主吧,瑶儿难道不是我的女儿,我岂会不盼着她过好日子?”
李夫人着着拂袖而去的丈夫,心底不由深叹一口气,她一个内宅夫人有什么办法?
当日既然是贤王主动与丈夫提起的,如今还该着落在他二人身上才好。
可她实在与一个亲王说不上话,若说寻他人透点消息给贤王府,且不说这种事,让第三人传话,意思极易弄拧了,事情又再传出去,只怕到时真就与贤王府闹翻了。
去找打贤王妃说吧,她的身份有点敏感,就是为她自己的贤名,只怕本还想着这门亲事黄了,现在少不得极力促成,以显示她的贤名。
李夫人左思右想,总没个好主意,这时想到女儿素来聪慧,说不定她能有好法子解了这次事件,且女儿又极得丈夫的疼爱,由她哭求一番,也许丈夫就心软了呢。
李夫人想到此,忙叫人去叫了李瑶琴过来,将事情利弊说了番,问她是何想法。
李瑶琴早就有了打算,此时便只恭谨答道:“自来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女儿一介闺阁女子,自然只听父母之命。”
李夫人方才与丈夫吵了一架,此时见女儿说什么出嫁从夫,心中起了疑心,以为女儿是借机讥讽于她,不过到底爱女心切,仍是关切说道:“这次可是关乎着你的终生大事,不亚于重投一次胎,现在不是讲规矩礼节的时候,你可得自个儿拿定主意。”
李瑶琴叹道:“女儿乃是堂堂伯府嫡秀。如何甘心做侧妃,一辈子居于她人之下,只是此事实在难办。贸然跑去退亲。只怕会得罪贤王,万一将来贤王称帝,岂不是白白带累了城安伯府,况且现在哥哥还在贤王底下效力呢,一个不好。惹恼了他,哥哥的前程可就全捏在他手中了。”
见李夫人闻言皱起了眉,李瑶琴又说道:“当日与贤王口头约定姻缘,别人也只当是为了避祸不得已而为之,如今祸事已去,仍是嫁去。便是守诺报恩了。若是咱们现在见事情已了,便去退亲,倒象是过河拆桥。利用了贤王,您没见那永宁侯沈家那样利害,还不是认了与六皇子那魔王的亲事?那是为了守信,为了一家子的名声着想。再则女儿退了贤王府的亲事,以后又有谁敢上门提亲。倒不如取对伯府有最大的利益的一面,舍了女儿去吧。”
李夫人不由怔住。她只想着既然是做戏。祸事已了,亲事就该退了,反正大家对此事都是心知肚明的,可如今被女儿一说,倒是只有认下这门亲事的理,没有退亲的理由了。
其实在李夫人心中,她固然是疼爱女儿的,虽说这个女儿这些年让她极为不喜,不过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还是希望她能过得幸福快乐。
但与儿子和整个李家比起来,女儿的分量就轻得多了,如今见女儿说出一番为了李家将来的话来,顿觉女儿真是长大了,心里既宽慰又心疼难过,不由抱着女儿流泪道:“难为我的儿想得如此多,为了这个家只得委屈你了。只是你这样懂事可人的女儿,母亲实在舍不得让你去做妾,一辈子抬不了头,只求老天保佑,贤王府能妥善处理好此事,让你平安度过此劫,不然母亲一生难安。”
李瑶琴听母亲口口声声说什么妾,觉得刺耳,便笑道:“母亲也不要太看低女儿了,这侧妃可不同于妾,那是正经入册有诰封的。”
李夫人也只当是女儿安慰自己,只得勉强展颜一笑,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来。
李瑶琴看到李夫人面上带了笑,心里不由冷笑几声:方才还真以为她是为一心为自己着想呢,如今看来自己仍是如前世一般,抵不过哥哥和家族在她心中的地位,前世今生一再被她当弃子舍了去。
李夫人不知李瑶琴心中所想,只在心里暗自祈祷贤王府赶紧上门来提亲,这样虽说伯府面上无光,但好在不得罪贤王,反正女儿还年小,再过几年这事儿一过,未必不能结门好姻缘。
却不知,贤王府中的沈丽君早就在盼着城安伯府的人上门提退亲的事呢。
早在前些日子,沈丽君就趁着贤王心情好的时候,提起此事道:“如今北蛮人已离去,这与城安伯府的事也该早早处理一下了,让一位伯府秀做侧妃,确实有些委屈她了,再则在外人眼中看来,未免会说咱们挟恩图报,趁人之危了。”
贤王不由哼道:“一个伯府秀有什么高贵之处,就不能给我做侧妃?将来只怕比她出身高的都抢着来做妾呢。”
沈丽君知道是自己说话造次,伤了贤王的尊严,只得笑道:“夫君的话固然不假,只是当时可是说好了权宜之计的,如果弄假成真,于外面实在不好看。”
贤王也知道名声要紧,可又舍不得那等妙人儿,便笑道:“我早就想过了,此事不好由咱们先提,不然倒象是看不上她或者她有什么不妥的样子,那起子嘴臭的不知又该如何编排了。这事得妥当处理,不然以她的那贞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