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对沈秋君示意道:“这位就是陈王后。”
容妃面上一黯,沈秋君也只得行礼说道:“见过陈王后。”复又转身对六皇子说道:“边校尉还有事要向你请示,如今正巴巴等在外面,你不如过去一趟,免得误了军国大事。”
六皇子听了,也不看容妃,直接走了出去。
沈秋君也看出容妃虽把刀架到脖子上,此时却无求死之心,便劝道:“王后这是何苦呢,万事好商量,您若是真有个好歹,陈世子自然是救不出来,也让六爷一生抬不起头来。王后还是把刀放下,我虽不能求爷把陈世子放出,却可以求得让你母子见上一面。”
容妃闻言眼睛一亮:“果真?”
沈秋君含笑点头,容妃这才将刀放下,握刀的手却不曾松开,沈秋君这才叫伺候的人进来献茶,并将碎茶碗捡了出去,又道失陪,这才出了房间,去寻六皇子。
六皇子便道:“你诳我出来做什么?”又叹道:“如今我才知道她偏心成什么样子,放走陈安政,我得担多大的干系,可她却全不为我着想,只想着以死相迫。”
沈秋君忙道:“陈安政自然不能放走。我也知道你心里对她有怨言,便她到底是你的生身母亲,你向来最有主意,何不慢慢劝解,为何就到了刀架脖颈的地步来。”
六皇子叹道:“有些事情,你不了解,我对她没有那个耐心,她要死便死,大不了她死后,我也让陈安政一起赴死,让他们在阴间也做一对情深母子。这些是他们多年前欠我的,我现在只是讨回旧债罢了。”
沈秋君心中惊疑,她没想到六皇子对容妃母子的恨意如此大,忙劝道:“我还是要老生常谈。你不能任由她母子如此,陈安政是你的同母兄长,太子等人是你的同父兄弟,你若是杀了陈安政,他们心里必定兔死狐悲,我们一家以后该如何在大齐立足?还有容妃,不管她之前做了什么亏欠你的事情,总是她给了你生命,如果让她在你眼前死去,不但皇上忌惮,就连我也会感到心寒。”
六皇子斥道:“你胡说什么,她那样的人怎配和你相提并论。我是什么样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
沈秋君摇头道:“我知道你是个极重亲情的人。可是当你逼得母亲自杀时,你的心里便已突破了某种底线,那时你就真正成了魔,我很害怕,很怀疑在我年老色衰之时,你真的可以让我放心依靠吗?”
六皇子便说道:“我便是真成了恶魔,也不会负了你的,你和别人不同。只是如今容妃已经把事情做到这一步,我不能放陈安政,却也管不住容妃的手脚,让她不寻死,这事实在难办。”
沈秋君忙笑道:“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事就交给我来办,同为母亲,我劝她,说不定她能听得进去。况且,她既然来一趟,总要带些什么回去,这不枉来这一遭。只是你别恼我算计她才成。”
六皇子附耳听了,不由笑道:“原来玉姐姐也学坏了,也罢,这事就交给你去做。不过,你要小心,带着雪柳她们,万不可与容妃母子走得太近,免得他们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