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戒看早色已亮,忙向六皇子告了辞,匆忙赶往东宫。
昨日太子酩酊大醉,直睡了一夜,如今一朝酒醒,昨日里所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便拥上心头,太子顿觉头痛欲裂,魂魄俱飞,急切间便命人将昨日在场的人都拘了起来,可要将这几个人无声无消地处理掉,却也是件难事。
太子只得叫了太子妃过来共商对策,太子妃得知事情始末,也是大为惊慌,急忙道:“先将她几人关起来,至于如何处理,还得请徐大人出个主意才成。”
这时徐戒已经赶到东宫,太子如同见了亲爹一样,将徐戒迎进房间,也顾不得许多,便将事情说了出来。
太子一心还想推脱自己的责任,攫着对自己有利的方面说,以致于说的颠三倒四的,徐戒听得不耐烦,也不和太子客气,直接摆手说道:“殿下不必讲了,昨日之事,我已经尽知,不知殿下如何处理此事?”
太子这才想起徐戒为便于随时联系,曾在自己身边安排下了人,想来是那人报与他的,倒省了自己的陈述。
太子忙道:“如今只有打杀了他们,死人自然不会乱讲话的。只是她们不是一个两个人,若要一下子将他们都杀了,只怕会引人注意,更让人怀疑了,所以还请您老人家帮我想个法子遮掩过去才是。”
徐戒闻言不由冷笑一声,说道:“殿下还做美梦呢,殿下每收一个美人,就无异于在自己身边安下一枚钉子,昨日之事只怕早就传开了,我敢说,皇上与贤王二人定然知道了。你现在除去他们,这不明摆着是杀人灭口欲盖弥彰吗?只怕他们本来还不能全信,这样一来,倒是信了十成了。”
太子被徐戒数落一通,心中有些恼火,可现在是求人办事的时候,少不得做小伏低,耐着性子相求道:“还请徐老再救孤一回吧。孤保证此事一了,便将身边无品级的美人们尽数打发走,大事未成之前。决不敢再收一个美人。”
徐戒虽不信太子自此洗心革面,此时也唯有点头相信他了,又谆谆告诫道:“希望殿下以后能记住这个教训。知途迷返,以后切要以大局为重。”
太子自然点头称是,徐戒又教导了太子几句,太子急忙依言行事。
这时皇上也正心痛着呢,太子昨日之话。他早就知晓了,他自认对太子不薄,没想到自己还活得好好的呢,太子就已经急不可待盯上了他的宝座,果真是天家无真情啊。
一时内侍传报太子求见,皇上冷笑道:“让他进来。我倒要好好看清楚这个亲生儿子。”
哪知太子竟袒胸露臂进来,一下子跪倒在皇上跟前,负荆请罪。哭诉自己的中了小人暗算,对不起父亲及列祖列宗,请求皇上降罪。
皇上见太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心里更觉厌恶,忙喝道:“就知道哭。到底是什么事,就值得你这样。哪还有一点储君的样子。”
太子这才说道:“昨日儿子喝了点酒,迷迷糊糊的头脑不清不楚,顺着几个宫人的话嗯啊了几句,今天早上酒醒后,才发现那几个奸人竟是在诅咒父亲,儿子一时不查就着了她们的道,儿子实在是悔青了肠子,虽已将那几人关了起来,可这心里终究不安,还请父亲重重责罚儿子。”
皇上盯着太子,问道:“你说的可句句是实?”
太子忙点头道:“儿子不敢对父亲撒谎。”
皇上鼻子里长长哼一声,轻笑道:“这也值得你这般动静,此事只悄悄罚了她们就是了,何必搞得这样大的声势,左右是你房中私语,外人又不得知,你这样一来,反倒将不敬生父之事传了出来。”
太子忙磕头道:“儿子对父亲一片至诚孝心,日日只求父亲健康长寿,也让儿子能时时在父亲跟前尽孝,这就是儿子天大的幸事了。哪在昨夜着了人的道,心中委实不安,不到父亲跟前忏悔,儿子一生都不能心安,如今儿子也不敢求父亲谅解,唯愿上天没有听到昨日之话,否则就请上天赐给儿子一个补偿的机会,将儿子的寿命都加到父亲身上,不然儿子死不瞑目。”
皇上看了太子一会,叹道:“难得你如此孝心!你拒放心,你不过是太子,朕却是真龙天子,上天怎会理会你酒醉时的一些混话呢,自然是做不得准的。不过虽说父亲不会怪你的,但你身为储君,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关着天下千万的百姓福祉,故一定要谨言慎行,为了天下的百姓,为父不得不罚你,你先回东宫去闭门思过两个月,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过错。”
太子先听皇上原谅了自己,着实松了一口气,哪知后面却要自己闭门思过,而且还是两个月,不由心里凉了几分,不管如何先过了这关再说,以后的事再慢慢想法子,所以太子面上不露,仍是一脸感激与释然,郑重给皇上磕了头,这才起身离去。
这时皇上又道:“你宫里的那几人早早处置了吧,免得夜长梦多,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就此打住,不要沸沸扬扬地传到外面去,你我都能做。”
太子忙又磕头谢罪道:“多谢父亲体恤,是儿子无能,让父亲担心了。”
皇上神情复杂地看着太子离去,不由长叹一口气,脸上也似苍老了许多。
曹公公借着献茶的机会,小声说道:“皇上为什么不好好审审那几个宫人,也好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皇上呷一口茶,叹道:“太子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不过是着了他人的道,至于设计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