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承荣此言一出,金秀心中顿时喜作一团。
她原来是想做那天家的贵人的,不过庄承荣除最开始看了她一眼外,目光便再也没落到她身上,然后又见到姿容绝丽的沈秋君,方知人外有人,早就自惭形秽,萤火哪敢与日月争辉。
最主要的是,她虽没多少见识,但识人的本事还是有的,这一会儿发生的事情,足以让她看出庄承荣是个狠戾性子的人,自来伴君如伴虎,她还是很珍惜自己这条小命的,再则她出身微寒,在宫中便是做个贵人,还不知屈居多少妃嫔之后呢,如此嫁入官宦人家为正妻,倒是个更好的选择。
虽然说她一个妙龄少女嫁个白发老头有些委屈了,但到底是皇上亲口赐婚,这可是世间难得的好事,有了皇上的金口玉言,她在石家的日子必不成问题,况且她是没把握迷倒皇上,不过拿下一个老头子的心,还是不成问题的,将来老头子一去,这若大的石家家业还不都得攥在她的手中。
金秀越想越美,又怕过了这个村就没了那个店,急忙趴下高呼:“皇上圣明,民女领旨,谢皇上赐婚。”
沈秋君当时只是想教训石夫人母子,却没想到庄承荣会把事情做得如此绝,不过她也无意开口说话,只在一旁看热闹:这种献美的风气是必须要刹住的,不然将来你也献来我也献,这次也是石夫人自找的,她也乐得做个杀鸡儆猴。
石夫人没想到庄承荣会这样处理,心中顿时慌成一团,再看侄女一脸无耻的喜色,不由狠狠瞪了她一眼,也顾不上打骂于她,只是无措地对着庄承荣磕头叫道:“皇上您不能这样啊!”又拉着儿子求道:“你快给皇上说说。这样不行的啊。”
小石大人也着了慌,再看庄承荣脸上虽带着笑意,眼睛里却冷冰冰一片,不由心里打了个寒噤,知道事情只怕再无法改变,只得拼命磕头道:“是臣一时头昏,做出这等糊涂事情,实与家母无关,臣愿一力承担,还望皇上手下留情。”
庄承荣笑道:“你也是颇有才干的。这一向表现极佳,怎么竟会做出这等事来?我看定是你昏了头。”
小石大人闻言大喜,忙道:“是臣昏了头。还请皇上收回成命,臣以后必严格约束家人,一心尽忠皇上和娘娘。”
庄承荣摇头叹道:“我能明白爱卿的忠心不二,只是这身体不好,还是该早早治病。况且又是脑子上的病症,更不能耽搁。这样吧,你就先回家养病,也能有时间帮着你父亲张罗一下亲事,说不定这一冲喜,你的头昏之症就好了呢。好了以后也不必再上来了,谁知道你的头昏之症什么时候发作,万一误了大事。我想这也不是你愿意看到的。至于你母亲,既然你也认为是个不贤的,那就送回娘家去吧。”
石夫人母子二人顿时瘫在地上,这儿子被罢了官,母亲被休。表妹嫁给姑父做继妻,这天下还有比这更悲惨的事情吗?
沈秋君看着一脸促狭的庄承荣。止不住笑了起来,庄承荣便扭头看了妻子一眼,笑道:“你这把人打一顿解决不了什么事情的,还是来个釜底抽薪最稳妥,这样一来,谁要敢再打这个主意,不用你来打人,他就先被自己的母亲打死了。”
夫妻二人便携手离去,不再理会地上跪着的或如坠入阿鼻地狱或如升入云端的几个人。
不几日,这件自作自受的事情,便在京城被众人作为一桩笑闻,津津乐道地在大街小巷传了开来,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百姓们事不关己,只是当个乐子来取笑,但那将要送女入宫选妃的人家,却不免细细琢磨起来。
这个时候出现这么一件事,再加上庄承荣当众说出那句“我既然已有了皇后为伴,眼中自然是看不到她人的”,这明显在向众人表明一种态度:这次选妃恐怕不过是在敷衍一下太上皇罢了。
于是不免一家人对选妃之事,好一阵商议,然后又细细嘱咐自家女孩儿,只求中规中距不出差错,至于在圣驾及皇后面前表现的事情,还是有多远就躲多远吧。
那些接到邀请的女子们,有那娴雅贞静的,本就怀着一颗平常心,选上是皇恩浩荡,选不上亦没什么,故这次石家的事情一出现,也不十分放在心上。
当然也有不少怀了另类心思的女子,这些女孩子普遍在十五六岁的年纪,庄承荣最为恶劣的时候,她们也不过刚出生罢了,只是听别人提起庄承荣是如何的阴险狠毒,但随着他登上天下至尊的帝位后,这一切倒成了他生命中的传奇。
又因着那份传奇,又为庄承荣身上抹上了一层神密,倒更引得人心生好奇,总想靠近他一探究竟,更不要说,这位年青皇帝对皇后的极度宠爱,那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帝后大婚,早就深深刻在每个人心中,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将来也能如此对待自己?
如此一来,那待选的各家更是不敢大意,得了空就劝说自家女儿,为了家族前程切不可盲目出风头。
定国公府亦是这其中的一家。
说起来定国公府本来并无适龄的女儿入选,不过巧的是,定国公的一位弟弟原本一直在外驻守边疆,因为这几年后起之秀辈出,按着林家低调的处事原则,不几年这位林将军也是要交还兵权定居京城的,偏巧他老来得女,自然疼爱有加,不舍将她一个嫁在当地,于是便着家人送入京城,托长兄长嫂帮着说门好亲事。
鉴于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