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英忙点头称是,又陪着父亲说了些话,便又出府做事去了。
沈侯看着儿子离去,不由陷入深思之中:皇上此番作为,是为了限制皇后一族?还是在为女儿出气而故意压制儿子?但愿只是后一种,这样只要英儿规规矩矩,让皇上捉不到把柄,时间一长,这事或许就算过去了。
再说沈府后院,沈夫人体谅沈大嫂母女二人一路舟车劳顿,大家叙了一回话,便催着她二人快去给沈老太太请安,然后回去休息一下,等夜里再一起团聚不迟。
沈大嫂便带着女儿告退,来到春晖园求见沈老太太。
这孙媳自然不如孙子,沈老太太虽然面上看着也极为高兴,心中却没起多少波澜,倒是细细看了珍姐儿,着实赞叹了一番,又赏下礼物来,便不愿再费神思,只命她们回去休息了。
幸好程秀梅一早就令人打扫出院子来,沈大嫂母女二人回到院里,见一切都收拾得妥当,心中倒也满意,这时沈昭英的两位留守在京城的妾室也带着儿子来给主母请安。
沈大嫂心中暗道扫兴,说道:“今日才回府,实在太累了,等过几日休息过来再来请安吧。”
那两位妾室也知沈大嫂不愿意看到自己,不过是为了规矩,才不得不走这一趟,如今也算是在主母跟前立了规矩,便忙对传话的丫头婆子笑道:“大少夫人一路劳累,有劳诸位姐姐们好好照料,婢妾们就先告退了。”
沈大嫂隔着窗户看了一眼,见她二人虽不年轻了,当年的美貌倒是尚还留有几分,不由心中不快,便是身上有些劳累。此时也俱都消去了。
珍姐儿见状,便斟了茶递给母亲,笑道:“母亲待她们也未免太宽和了,主母在此,她们不赶着来伺候,倒比主子过得还悠闲。”
沈大嫂饮了一口茶,轻嗔道:“越发没规矩了,你还是个姑娘家呢,这些话儿就少说吧,省得让人笑话。”
珍姐儿闻言不由翘起了嘴。沈大嫂忙放下茶碗,拉过女儿来,笑着哄道:“我的珍珠儿。你还小,没嫁人哪里能体会到母亲的这种苦楚,我倒宁愿一辈子在北边,眼不见心不烦。不过你放心,以后母亲必会给你寻个好女婿。如今你父亲马上就要封国公了,在京城中也能称得上呼风唤雨的人物,他若是敢纳妾,我让你父亲打断他的腿。”
珍姐儿闻言芙蓉脸儿便红了起来,直道:“母亲净取笑女儿,女儿一辈子都不嫁。就跟在您与父亲身边,孝敬您一辈子。”
沈大嫂笑道:“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只要有母亲在。必不会让你走母亲的老路的。”
珍姐儿便道:“其实一夫一妻地过日子,应该也不是那么难吧,至少咱们身边就祖母和二婶,还有姐姐,她们都能做到。”
沈大嫂哼道:“你祖母到底是长辈。母亲也不敢随意评价,倒是你二婶和你姐姐。你看她们的夫君是那有大出息的吗,一个两个还不是靠了祖荫,做个匈,像这种没能耐的人,嫁了何用,年轻时尚可靠着家族,将来长辈一去,谁还会看她们一眼,你二婶倒也罢了,她本就是高攀,只是你姐姐可惜了,嫁得那样低,也不知你祖母是如何想的。罢了,木已成舟,我看你姐姐也不是有大志向的人,倒是天天过得快活,你的亲事,我决不会任由你祖母摆布的,必要挑一个人中龙凤来配你。”
珍姐儿闻言含羞不语,一时又道:“倒也不是人人低嫁才能如此,至少三姑母贵为皇后,听说皇上现在还没纳妃呢。”说到这里,珍姐儿又想起往常众人的话来,便又好奇地问道:“人人都道我长得象三姑母,真有这么象吗?”
沈大嫂冷哼一声,撇嘴道:“别听那些人胡言,在母亲眼中你们可一点都不象。你三姑母自小就是个有心机手段的,她如你这般大小时,可没有你现在这样活泼单纯就知道撒娇玩乐,她可是天天一幅老成模样,时时想着算计人,小小年纪,就被富贵迷了眼,不知廉耻地想要勾引贤王,幸好这事只咱们自己人知道,不然沈家的名声都被她败坏尽了。”
珍姐儿闻言不由掩了口睁大了眼睛:“三姑母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我可听不少人提起她与当今皇上一同东征的事儿呢,还曾因鞭法高超得到太上皇的称赞呢。”
沈大嫂笑道:“凡事不要只听别人说,还要自己拿眼看,她如今已是皇后,自有人上前去捧她,她自小就是爱出风头,又会使手段,你祖父祖母不知有多偏心她呢,不然这皇后之位也轮不到她来做,还不是靠着巧舌如簧,得了他们的欢心,这才全力帮着当今,也才有了她的今日。说到这里,我倒觉得你虽长得有几分象她,不过论起这性子,倒是那瑜姐儿更象她几分。”
珍姐儿笑道:“母亲是说她今日在祖母跟前极力表现,以至于抢了女儿的风光之事?罢了,她到底年纪比我小,又自小长在祖母跟前,自然怕我抢了她的爱宠,女儿只要有父亲和母亲疼就行了,他人皆不在女儿心中。”
沈大嫂连声赞叹道:“到底是我的女儿懂事大度。”一时又叹息道:“可惜,你命运不济,瑜姐儿之所以如此嚣张,只怕也是因为你三姑母喜爱她之故,她又与当今太子年纪相仿,又自小长在一处,说不定你三姑母与二婶是存了做儿女亲事的心,如此,你以后再嫁得有本事的人,也少不得要屈居她之下了。唉,当年我已和你大姑母说好了要做儿女亲家的,可惜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