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皱眉道:“六皇子喜怒无常的,一时好了,比亲兄弟还亲,一时闹崩了,亲兄弟也是仇人,秋儿此事太不妥了,得了空,你好好说说她,别把人想得太好了!”
沈夫人不乐意了,说道:“秋儿也不是为她自己,定是为了惜儿才如此的!况且六皇子说不定以后真就改好了呢!”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如今这般年纪,早就定了性,要改不易,宁可远着些。”沈父正色道,又笑问妻子道:“六皇子也是个厉害的,否则一天不到,你就转了态度,总帮着他说话。”
“只是觉得他一个有那样母亲的人,在宫里必不好过,也是个可怜的!”沈夫人叹息,转身似想起什么,笑道:“说起来,我与他还真有些缘分呢,我们喜欢吃的点心都一样呢!”
沈父叹道:“那也是六皇子的命9是远远离着他们皇家的人吧。”
沈夫人不解,沈父深叹一口气:“当日只想着助明君,救天下黎民于水火之中,却不曾想,这臣子实在是不好做啊!”
沈夫人忙道:“只要咱们一心为君,又没存什么野心,况且你还是太祖爷父子的救命恩人,又有丽儿在,皇上还能猜忌咱们家?”
沈父道:“可不就是丽儿的原因!若是咱们家没同皇子结亲,只一心做纯臣,能有什么事?贤王如今虽已经避到庄子上,可是依我之见,他怕是还对那位子有想头。偏偏丽儿夫唱妇随,铁了心地要助着贤王,为此没少在我面前吹风,一个个不知足!太子岂是那么好动摇的?”
沈夫人听了,便忍不住埋怨道:“也是丽儿自小听婆母说她是皇后命,没想到就真嫁了个皇子,怎怪她不生出些想法来呢,况且人人都道太子资质平庸。”
见妻子抱怨自己的母亲,沈父便有些不悦,说道:“太子如何,岂是我们可随意评论的!太子乃是国之根基,轻易不可动摇!太子暂时也无大过错,想来皇上也不想轻易改立。丽儿的皇后命格已经够让人担忧的,六皇子必要远着些,否则以他有一位‘当生天子’的母亲,皇上不猜忌才怪呢!”
“当生天子?这又是怎么回事?”沈夫人忍不住问起来。
沈父冷笑:“当年容妃曾被人批出‘当生天子’的命格来,否则皇上怎么会看上一个年近三十生过孩子的妇人!那时大齐刚建没多久,天下割据,谁也不知将来会是谁真正一统山河!图个好彩头罢了!”
沈夫人不以为然,嗤笑道:“这是太祖惯用的方法,骗鬼呢,整日打鹰反被家雀啄了眼!”
沈父也点头冷笑,又告诫道:“最怕以讹传讹,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此事虽然外人大多不得知,但是也防不住有心人啊,还是小心些好!”
沈夫人点头,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刻意兜揽他的,况且他今日也不过替丽儿来送东西,偶然来一次罢了,我会嘱咐丽儿,有什么事只管让下人来,别随意使唤个皇子,他虽不得圣心,可对咱们这样人家也是君,万不可如此慢待。”
……
沈秋君早早就吃过晚饭了,此时天又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沈秋君便只家着家常衣裳,靠坐在床塌上看书,楚嬷嬷等人则围坐在底下做针线。
这时天边隐隐打了几个闷雷,楚嬷嬷不由叹道:“夜里怕又有场大雨下,可别下起来没完,眼看着就要收庄稼了!”
雪柳笑嘻嘻道:“咱们可做不了老天爷的主,您老倒是教教我络子的新打法啊!”
楚嬷嬷笑道:“还是年轻好,都不知道愁!”
这时,院里却听有人说话,原来是沈昭宁来了。
沈秋君在房内笑道:“我就不出去迎你了,你自己进来吧。”
哪知进来的不只沈昭宁,还有六皇子呢,倒把大家唬了一跳。
沈秋君忙起身下了床塌,埋怨地看了哥哥一眼,自己兄妹间倒也罢了,六皇子怎么说也算是外男,就这么进来了。
再则自己对兄长随意些也没什么,六皇子总是客,自己这么见他,就怕他小心眼,认为自己怠慢他呢!
沈昭宁颇有些无奈,因为方才听到有打雷的声音,他怕妹妹害怕,便有心过来坐坐。
哪里想到六皇子也非要跟来,甩不开他,又担心妹妹因雷声不得安宁,再想六皇子一个孩子而已,便只好带他一同过来了。
沈秋君忙给他们让座,又命人上好茶来,只是在一道闪电雷声过后,沈秋君下死眼地看了一眼六皇子身上的大红衣裳,脸上的笑容略滞了一滞。
六皇子也是第一次到沈秋君的闺房中来。
虽是夜晚,室内却灯光通明。六皇子看了沈秋君一眼,也没觉她有何不妥之处,眼睛只管打量着室内布置。
六皇子笑道:“我记得玉姐姐之前在王府和庄子上,用的都是素色的帘幔,怎么现在改了呢!”
沈秋君答道:“也没什么,只是忽然就想换了!”
六皇子看了她一眼,竟一下子没了话说。
沈昭宁笑问妹妹道:“你做什么呢?”
沈秋君便走到床塌前,拿起书来,笑道:“闲着无事,随意看看。”
沈昭宁接过一看,竟还是佛经,不由蹙了眉,低声道:“你怎么还看这些书?看我不告诉母亲去,上次偷拿母亲经书的事,可是没少连累那些丫头们。”
沈秋君忙拉着哥哥撒娇道:“我一个女子也就看些杂书消遣罢了,难道还看四书五经,又不去考状元。”
雪香已经斟了茶,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