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眼底一瞬闪过诧异,抬头,目光闪闪地看了看成刚。
墨白站在云影下,平静地向她伸出了精致洁白修长的手。
少女微微一笑,并不矫情,随之将手递了过去,与男子微温的掌心交叠。
不过,她嫣然笑着看他,明亮眼眸忽闪过一抹狡黠之色。
她将手掌放进他掌心,却不是顺着他的手势往外走;而是忽然扣起他修长的手指,用力将他往里一拉。
“既然来了,不如进来看看这座塔楼的奇异之处。”
墨白被她这么一拉,自然毫不反抗,顺着她的意思便举步走了进来。
东方语饶有兴致地拉着他直接走到顶层去。
“你看看这口大钟,很古老吧。我每天敲这玩意,都快将自己耳朵给震聋了。”她昂头,笑眯眯指着悬吊横梁的大钟,字句里虽有嫌弃的味道,但听她的声音,却隐隐透着一股欢快的自豪感。
男子一听这话,心立时觉得更加怜惜她了。
醉人的目光一瞬流转着淡淡的温柔与浅浅的无奈怜惜,定定凝落少女笑意晏晏的面容。
东方语撞上他温柔流漾的眼神,只觉心里突然便安定下来。
似乎只要有他在,什么事都可以迎刃而解。
“嗯,不如我现场敲给你听听。”
少女笑吟吟便拾起两根棍子,开始按照她自己琢磨出来的办法,敲击着大钟。
“当当”的钟声震颤悠扬,一响起,便似嘹亮的鼓声一样,自塔楼处远远传扬开去。
正踩着烈火般灼热地面的艳绝少年,也听到了震越幽远的钟乐声,这一震,似乎震动到他心里去一样,他竟然怔了一下,脚步却迈得更快。
他目光穿过遥遥虚空,低声呢喃:“是她,果然是她……”
墨白听闻这特别的钟乐声,心中也突然震了震。
目光淡淡凝定少女,看她纤长的身影,融在微弱的光线下,挥抡着棍子,每天敲击着大钟。
心里忽然便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她不是不苦;她只是习惯将快乐一面带给别人;而将苦涩的那些隐藏在心底,独自品尝。
“小语,别敲了。”墨白跨上前,轻轻执住了她手腕,止住她击钟的动作。
“我们走吧。”
东方语微微笑了笑,旋即与他相谐走了下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在那里站了一会,抬头,看着雾气低压的天空,挑眉,欢快地笑了起来。
“成刚,你背那个姑娘回去。”墨白淡然瞥了眼仍靠着墙壁昏睡的姑娘,轻声吩咐了一句。
成刚往聋女看了看,微微地抽了抽嘴角;不过还是立即便往聋女的位置走了过去。
他们往回走的时候,隐约可见天边一方天空漫染着淡淡的焰红。
“天,那边发生火灾了吗?看这天空都被染红了一角。”东方语这才看到某处上空隐约有火苗跳动的影子,惊愕之余,隐隐有些担心起来。
“你放心;这仇已经烧到尾声,而且,我敢肯定,它绝对没有波及到周围村庄与无辜百姓。”墨白随意眺望了一眼那火红的天际,语气淡淡,眼底却有什么飞闪而过。
东方语闻言,挑眉,眨着明亮眼眸,波光闪烁中,真真切切地倒映出男人如雪般的容颜,心中忽地便一亮,“难道说,你知道这仇是谁放的?”
她自墨白的语气中便断定,这仇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墨白略略动了动眉梢,微微含笑看她,却没有说话。
因为这时,就在旷野尽头处,忽然现出一条人影。
那人身姿超卓,一身名贵银杏华衣,腰间还别着一支碧玉萧。
容颜美艳绝伦,如冠玉一般的脸庞上,微微泛着担忧,然他的神态却是温和儒雅的。
他大步踏来,身上似乎还带着灼热的火气;而他一身名贵银杏华衣周围,似乎还隐约可见暗红的火光在跳动。
初时,他还遥远得似在天际,眨眼,却已鲜明在目。
宁楚微微一笑,目光含几分担忧几分关切越过空间阻隔,幽邃递来。
看见少女安好如初俏立在这风声呼啸的旷野,她目光含笑,神态不喜不怒,看他的眼神也不见起伏波光。
宁楚心里顿时微生失落;目光往少女旁边那一袭白衣如雪的男子瞄了瞄。
再收回视线,在心里微微起了感叹:看来他又迟来了一步。
命运兜转,他总是迟来的那一个。
再抬头,艳绝少年脸上又是淡淡温和笑容,他脚步微微一凝,却一瞬又再度往少女所在的位置迈去,“小语,总算找到你了。”
东方语笑眯眯看着他,“你听到了我敲的钟声,遁着钟声寻来的,对吧?”
少女眼角微低,将宁楚周身飞快扫视了一遍,见他衣袍上还沾着星灰,她略略挑了挑眉,心中一动,感觉有暖意缓缓流淌而过;再看他,明亮眼眸多了点点感动的亮光,“你刚才直接从大火中穿过的?”
宁楚轻轻抬起右手,有意无意用长袖拂过自己衣摆,微笑,温和道:“大火烧过的地面余温高得灼人,你看我的靴子洁净无损,怎会是刚从大火中穿过。”
东方语定睛再细看,发觉刚才她从宁楚衣衫上看到的星灰,完全不见了踪迹;而他一身银杏华衣,此时整洁如新。
她眨了眨眼睛,眼底有疑惑一瞬浮出。
鹰七站在宁楚身后,嘴角明显地抽了抽;随即他深深地递了一记眼色给少女。
再然后,在宁楚眼角那温和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