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迷信国师所谓的能力;不代表宁楚也迷信这种虚幻的事情,所以自他代政以来,他从来就没有用过国师;国师夏仲谦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白领俸禄的闲人而已。
不过,眼下群情汹涌,他看来不得不顺应民意,让那个装神弄鬼的国师出来故弄玄虚一番了。
既然太子准奏,急朝臣之所请;一番准备之后,国师夏仲谦便站在了祭坛旁边,当着群臣之面,开始占卜问卦。
随着他长袖舞动,大手将几片龟甲骨往空中轻轻抛起。
眨眼,那几片龟甲骨便先后不同地落在圣盘之上,发出一声声响脆的声音。
群臣心情紧张地盯着那只小小圣盘,静待那几片龟甲骨落定、安静;再由国师夏仲谦揭开这卦象之谜。
龟甲骨落入圣盘,还轻微地颤动了一会,才渐渐止住那微弱声响之势。
夏仲谦目光幽幽地扫了群臣一眼,然后才缓缓往圣盘看去。
他凝神静注了那几片龟甲骨好半晌,然后,脸色便在他注视的时候,由原本风朗云清的模样,渐渐变成了乌云笼罩的阴沉。
群臣瞧着他蓦然生变的脸色,心中皆自惊了起来。
他抬起大袖往圣盘上一拂,那几片龟甲骨立时便翻转过来,将另一面呈现在大伙眼前。
夏仲谦这才抬起头,神色凝重地望向冷肃静立的群臣,道:“众位,据卦象所示,昨夜突然天降火球引起皇陵大火,乃是因为我蛟玥龙脉最近频频遭人破坏;乃至影响到了国运,而陛下遭到歹人毒害,昏迷数月不醒,便是因为龙脉生穴被捣的缘故。”
“那请问国师,卦象有没有显示,这破坏龙脉防碍国运危害陛下的歹人,到底是何方妖物?”
夏仲谦淡淡望向群臣中发问那位上了年纪的朝臣;他皱起眉头,露出为难的神色。
半晌,才又道:“据卦象所示,昨夜皇陵大火,便是上天示警;昨夜火球坠落之地,乃处极空的东北角;也就是说,这位煞气极重的歹人,现下应该是居住于东北方才对。”
群臣中立即又有人紧张追问:“可这东北方的范围也太广泛了,我们如何才能将那个歹人揪出来?还请国师为我等指点迷津。”
“关于这个……”夏仲谦捊了捊微翘的胡子,露出沉吟思索之态,“我还得再占一卦才行。”
“那就有劳国师了。”
群臣几乎异口同声催促恭请。
夏仲谦目光幽幽地扫视了群臣一遍,随即顺应民意,又开始挥着大袖,拿起那几片龟甲骨往空中抛起。
一会之后,所谓能够预测吉凶指点迷津的卦象,便随着龟甲骨跌落圣盘,静止颤动而自发生成。
这一会,夏仲谦凝视那几片龟甲骨良久,不仅脸色大变,就连脚下都有些椅的跄踉之势。
群臣见状,心头顿觉无比沉重,惊慌的情绪一霎便迅速蔓延开来。
“国师,请问卦象怎么显示?”
“可有提示那个煞气极重的歹人具体所在位置?”
夏仲谦僵直着大手,一片片捡起了龟甲骨,声音微微带着惶恐,缓缓道:“卦象所示,那人蓄意破坏龙脉图谋已达数年之久,因那人不惜减损自身寿命,以本身精血喂养一种蛮夷秘下所授的血毒盅,用来毁龙脉;还企图夺陛下性命……”
群臣一听,登时惊慌有之,焦急却更甚。
有人纷纷问道:“那请问国师,那用心恶毒的歹人到底身在何处啊?”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夏仲谦一脸惨青之相,身体也有些摇摇欲坠之势,他缓缓抬手往宫殿起伏的檐角一指,“那恶毒之人的居所便在这皇城之内。”
群臣听罢,几乎人人额上都冒出了冷汗。
“皇城之内?”
皇城之内,除了皇帝,便是未成年的皇子,还有公主以及皇宫各位嫔妃们居住而已。
莫非这用心歹毒,煞气冲天的人,会是这些人当中的一员?
想到这事涉及到皇族,群臣便感觉头皮阵阵发麻。
若是皇帝此刻是清醒着的,这事有他作主,凭他一锤定音,也无人敢多议论半句;可眼下,皇帝昏迷,太子虽代政;却并不独揽大权;也未有登基之望。
这件事万一出了什么差错,谁承担得起这事带来的后果?
听闻夏仲谦这话,群臣霎时静寂无声了。
沉默似乎延续了半天之久;才见有人越众而出,对着国师道:“那请问国师,卦象上,可有明白指示出歹人的确切方位或者身份?”
群臣抬头望去,只见那肯生死荣辱置于脑后的人,竟然是周德亲王宁优。
继宁优之后,又一亲王站了出来,对夏仲谦道:“不错,若是卦象上已经明白指示出了歹人的确切方位或者身份,还请国师为我等指点迷津,好挽救我蛟玥万里江山基业。”
群臣眼见有亲王出来牵头,万一日后出了什么差错;皇帝清醒过来,真要罪责的话,也有这些皇亲先站在前头;众人那惶惶惊怕的心情这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夏仲谦皱了皱眉,脸色仍旧惨青得难看,他沉吟了一会,才道:“卦象上虽有所示;可那人地位非同寻常,众位可要想清楚了才好。”
“因为她长年用精血喂养一种蛮夷秘下所授的血毒盅,此盅十分厉害,且歹毒异常;她只需将那只血毒盅朝着皇陵龙脉的方向埋入地下三尺,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