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直皱眉的风昱则被她几句随意张狂的话逗得乐了,紧绷的俊脸随即微微松展寸许;但随后又深深发狠地拧起了眉锋。
这些污脏的手镣脚铐,已经令他难忍到了极点,如果不是为了不让旁边那总笑意晏晏的少女再受牵连,他一定一掌就将这些鬼东西捣个稀巴烂。
“东方语,你竟敢诬蔑皇后娘娘,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管正被气得脸红脖子粗,几乎立即不顾身份拍桌而起,粗着嗓子当堂咆哮起来。
嗓门大就了不起?
东方语斜眼睥睨着他,嫣然一笑,继而慢腾腾道:“管大人何必恼羞成怒呢,我可没有指名道姓,更从没说皇后娘娘半句坏话,也没说是你往其中掺了毒药构陷我,我不过说有这种可能;至于谁做过,谁没做,那些人自然心里有数,不是你拍拍桌子就能抹掉拍净的。”
管正当即被她噎得干瞪眼,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反驳。
那个一直嫌弃挂在身上的金属东西污脏那洁癖家伙,顿时散开心底阴霾,桃花眼微微一闪,便再度泛出勾魂的媚光来。
想在语丫头那张利嘴下占便宜?再回娘胎里练个百八十年吧!
风昱淡淡瞥了管正一眼,当下幸灾乐祸地摇了摇头,嘴角噙出淡淡讥讽笑意。
霍平压下眉梢,心下也因东方语这番话而起了怀疑,犹记得就在陛下昏迷不久之后,这位宫女珑儿忽然说出手里有东方语遗忘的东西,这其间蹊跷隐晦,确实令人心生疑窦,在那么长一段时间里,也确实很有可能,被某些有心人暗中加了些什么东西进去也未可知。
心念一触动,他又记起近日在朝堂私下流传一则小道消息。
因陛下近段时间犯头风症,痛得十分厉害,陛下大多数时间都在养心殿休养,而将多数不动根本的政务同时交给六殿下与太子处理,但六殿下在政务方面表现出来的敏锐与能力远胜一个从小就学习帝王之道的太子。
传言陛下曾起了心思,要废太子而改立六殿下;又恰在这条消息悄悄流传不久后,恰逢离帝都五百多里外的一个小村庄发生了瘟疫,太子以储君之身主动请缨前往那个村庄试图控制瘟疫。
如果太子平息了瘟疫,到时衣锦归朝……,无论是民心人望,都有利于巩固他的储君之位。
偏偏这时候,六殿下推荐的东方语治好了陛下的头风症,又偏偏在这当口,陛下忽然身中奇毒,同时将炙手可热的六殿下与东方语拖入其中……。
这些就像有一根无形的线串连着,被一只阴谋大手在背后默默操纵。
想着想着,霍平的眉头渐渐皱得更深了。
他淡淡看了看风昱,又用眼角掠了眼急怒得上窜下跳的管正。
“她说的也有一定道理,管大人,你可有什么办法证明小包里的东西就是她自己的东西吗?”
这极具艺术的问话,东方语微垂眼眸忽地亮了亮,看来这位霍平大官还不算是个一面倒的糊涂蛋。
“对呀,管大人,你一直坚持小包里装的什么毒药全都是我的东西,你有什么办法证明那些东西确实是我的吗?”少女微昂起头,笑眯眯盯着管正又黑又绿的脸,语气十分欢快。
“哼!”管正似乎对霍平有些不满,兀自冷冷剜了眼东方语,又斜斜瞟了下霍平,压抑着心头怒气,强辩道:“你少得意,总会有办法证明的。”
东方语报以浅浅一笑,却不再说话,她懒得跟这种人浪费口舌。
“能不能证明小包里的东西是不是姑娘的,并不要紧。”徐立一开腔,东方语就皱眉,她实在很讨厌听到他那道尖冷沙哑的声音。“我们只不过需要通过这只小包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东方姑娘你不但精通医术,还会自制毒药,更深谙药性药理相克之道。”
徐立轻描淡写几句话,立即又将东方语的嫌疑扩大了无数倍。
管正扬了扬眉,眼睛亮了亮,黑脸终于有了轻蔑笑容。霍平略略皱起眉头,深深看了眼风昱,才将目光锁定风姿绝世容颜似画的少女,不带情绪道:“徐大人说得对,那只小包不过是用来佐证一些事情而已。”
“东方姑娘,我看我们还是从头再开始说起比较好。”霍平不自觉用手轻轻敲着案头,盯紧少女不避不闪的目光,道:“刚才,负责试菜验毒的文武两位公公,已经证实了这些食物当中并没有什么毒药;我记得不错的话,东方姑娘你端完菜之后,是在陛下之前,最后一个接触到陛下专用碗筷的人。”
东方语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这件事既已证实,她没什么好说的,只管聆听霍平下文便是。
“东方姑娘可知道,问题便是出在这里。”他抬手指着金丝楠木石桌上的皇帝御用碗筷,冷冷道:“从陛下感觉不适到中毒昏迷,时间间隔并不长,这张桌子上所有的东西,包括养心殿所有的东西,都在陛下昏迷后,被大批禁军、侍卫严密看管了起来,所以东方姑娘不必担心这些东西会有人从中作梗。”
东方语微微笑了笑,低垂长睫完全掩住了眼底讥讽暗芒。霍平这番话算是回驳刚才她的质疑吗?
但被大批禁军看守着,就真的无缝可钻了吗?谁知道禁军里有没有那人的手脚在呢?
不过是在世人眼中,相对安全一点罢了。
少女轻轻一笑,并没有驳斥霍平的话,而继续静静听着他说下去。
“随后赶到的御医,在检查过陛下情况后,便开始首先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