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官道的前一日,在驿站里,男人们补充淡水和干粮时,几十辆马车驶过,也在这驿站补充水等用物。
男人们把马拴在路边吃草,三三两两靠着树干一边喝水一边聊接下去的形成,一边跟陈?谈谈这阵子没见,都江堰附近所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儿。
那几十辆马车缓慢前行,停下来后,每辆马车的车夫都下来取水,还有一些人买一些工具。
喜宝在马车里,偷偷看着那些大马车,各个都是高头大马,双马驾的豪华大马车。每辆马车边都有几个骑着骏马的护卫周旋着。
见到陈?,那些护卫纷纷跟陈?礼貌招呼,却也没多说什么,显然都是高门大户里的护卫。
陈?他们见识的多了,没怎么在意,喜宝却在打量那些马车。
都是漂亮的雕花好木头做的大号马车,可以想象,里面一定也非常奢华舒适。
很快,一排马车边又离开了驿站。
驿站里几个士兵忍不住看着那些马车的尾巴,交谈起来:“耿老侯爷的家眷,啧啧,看那些大马车的排场。”
“耿老侯爷还跟皇家结了亲,长子是驸马呢。”驿站里的东一嘴西一嘴的讨论起来。
喜宝已经看不见那些马车,却还记得那些马车的雕工,和暗红色车帘的贵气。
而他们出行,为了方便,却做着一人驾的小马车。想起刚才耳边传来的那厚重的车轱辘碾着泥土的声音,厚重低沉,量量都碾压而过,这边是排场。
这还是清减了的。
喜宝想起现代婚礼的驾车排场,那一辆辆加长的轿车……
抿着嘴唇,喜宝靠着马车背,叹了口气,真惨,重来一次,居然变成了穷人。是老天觉得她上辈子过的太滋润,要惩罚她不成。
喜宝喊陈石头给自己买了些毛笔和纸,不然实在太无聊了。
于是,在马车里,她开始记录自己记忆里的医书医术,一篇篇的写,仿佛要出书一般。
傍晚他们到了一处河边,河上还结着冰,河边有一些松动化水,到了晚上却又结成薄薄的脆冰。
喜宝连饭都是在马车里吃的,基本不怎么下马车露面。
她自己一个,抱着一沓纸张,写写画画,自己用针线将纸装订缝成册子,独自忙的不亦乐乎,很是开心。
一连几日,她都没有露面,陈?连续几天没跟喜宝说一句话,虽然一直在忙着记录一些沿途估量的数据,却也开始有点儿心里发痒。
这天晚上终于忍不住,他敲了敲喜宝马车的门,在喜宝的应允下,上了马车。
喜宝坐在马车里,边上放着一个小巧的写字小桌,上面摆着一沓的纸张。
陈?看了看桌上那些纸张上画着的草药模样,便没话找话道:“最近几天都在背医书吗?”
喜宝想了想,倒也算是‘背’,便点了点头,“总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这样还可以练练字,挺好的。”
“不想出去散散心吗?”陈?开口问道。
“我能骑马吗?”喜宝立即挑起眉头,兴致高昂的问。
陈?愣了下,沉沉一笑,“骑马很累,你受的了吗?”
“在他们面前抛头露面的没关系吗?”喜宝歪着头又问了一句,她是想出去玩啊,想骑马啊,可是瞧着陈?的样子,就知道他不会答应呀。再是粗人,对这个时代的人情观念也是遵守的。
她行医济世还好,可是若整日跟着一群漕帮的兄弟一起,明目张胆的听他们讲荤话,他会受不了吧。在这个朝代下,她也是会觉得尴尬的啊。
陈?靠着马车背,想了想,“你自己想出去跟他们见面聊天认识吗?他们毕竟都是一群粗人。”
“我倒无所谓,不过……”喜宝想了想,随即一扫刚才的担心,兴致勃勃问道:“我可以学骑马吗?可以跟着大家一起驾着马前行吗?”
陈?瞧着喜宝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兴奋的样子。本来他是觉得这几日里她闷在马车里,一定觉得很憋闷,想着跟她说可以出去走走,他们丈量观望的时候,她可以下马车四处散散步。
可是瞧着她这样样子,他却又郁闷了起来,这丫头这么亢奋,他还真不放心了。
陈?几日没瞧瞧她,似乎已经有点儿习惯之前日日见面,常聊几句的状态,如今几日没说话,再这般看着她,心里居然有一点儿异样。
喜宝此刻仍然是简单的将长发束成马尾,这是她最喜欢的发型,既简单,又方便。
陈?看着她的长发披散在肩头,黑丝乌亮水滑,额头光光的亮亮的鼓鼓的,像个小孩子一般。双眼亮晶晶的,鼻子娇俏挺拔,嘴唇不言不笑时也是微微挑起唇角的,更显得俏皮可爱。
陈?仿佛是禁欲太久,心痒加手痒,只觉得浑身突然开始发热,心里一阵阵抓挠的难受。
“不可以吗?”喜宝见陈?不说话,叹了口气,有些失望,却又随即安抚自己,早就想到这不现实嘛。陈?心里还是向着应允承诺将来娶她吧,那么让自己的未婚妻去抛头露面,他肯定是不高兴的。
现在,他是以未婚夫的身份在跟她相处吧,可惜,如果是自己亲哥哥带着出来,也许更能玩的痛快些。
陈?见她低头有些失望,随即又认命的表情,手攥了攥拳头,心里却在想:她未来便是我的夫人,无论如何,总是要娶她的,既然如此,那么稍微逾越,应该不伤大雅吧。
想着,尽管知道仍然是不合常理的,却还是忍不住反复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