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安县县令陈方生夫人安氏闺名芝悯,为安家嫡长女,嫁于陈方生后生有一子一女。孝敬公婆友爱叔伯妯娌,一双儿女也教导得对人谦和有礼,书读得极好。
陈方生也出自书香门第,两家世代都有交情,本人是个读圣贤书的谦谦君子。性子也同安氏一般,最见不得有人疾病困苦,虽说在政事没有什么建树,但凭着爱民的心,也实实在在的为一方百姓做了不少实事,这不,在金珠正朝着侧门而来的时候,夫妻俩正在后院忙碌着。
县衙的后院像是一个杂货大院,满院子都是些大小麻包,或是些竹篮竹筐,里面的东西五花八门,但却都是些果腹保暖之物。陈方生正领着小厮在中门接应着,把安氏和丫鬟们整理分配好的东西,一一抬出中门往侧门而来。
金珠远远的望着侧门前停靠的牛车,心里一阵奇怪,难道是有人来给陈县令送礼,可怎么赶着这样的牛车来呢?
金珠放慢了脚步,靠着墙边看边走到近前。牛车旁边没有人,拉车的牛正怡然自得的嚼食着胃里的草,牛车上什么也没有,半开着的侧门里,隐隐传出嘈杂声。金珠正想伸头进去看看,只听一阵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金珠刚站离门边,侧门被人完全拉开,县令陈方生当先走了出来。
“小心点,都仔细些,不要把麻袋弄混了,今天这些可是要送城东和城南两处,不比单送一处可以混丢。”陈方生一出侧门,就忙让到了牛车的一侧,让紧跟着他后面出来的小厮,方便把手里抬着的东西放在牛车上。
“是,老爷。”两名小厮大声答应着,把手里抬着的麻袋放在了牛车的前端。“老爷,城东的衣被和粮食放前面,城南的放后面,小的们按着这顺序摆放,一准错不了。老爷,你就放心吧,这可是小的们常做惯的活。”
小春和小夏是陈家家生子,陈方生来普安县任职时从老家带来,这几年跟着陈方生夫妻,年年都要有那么几回这样的事情。他们俩早已经做熟。
“小心些,千万小心些,这些可都是能救命的东西。就是再熟手也不能有半点马虎,你们俩可要给我记住了,出了什么差错,回头我和你们夫人可饶不了你们。”
“是,老爷。”陈方生说话的语气严厉。并不是像打趣说笑般,小春和小夏低着头悄悄的吐了吐舌头,忙再一次的确认着。他们知道自己家老爷的脾气,但凡和百姓衣食住行有关的事,他都容不得半点马虎,严厉非常。别说是他们下人奴才。就是家里的两个小主子,在这事上做错了都没有轻饶过。
金珠就站在旁边,把三人的对话都听得明白。只一想就明白眼前的事情。她早听人说过,陈方生夫妻年年都会购置衣食,送给县城中的孤儿乞丐。眼下是快过年的关口,正是孤儿乞丐缺衣少食的时候,瞧眼前的阵仗。应该就是准备送衣食出去。
“柱子呢?怎么没见他守着车?”陈方生四下张望,没有看见赶车的柱子。
“老爷。柱子刚才肚子痛,去了茅房,一会就能回来。”小春答道。
“肚子痛?去瞧大夫了没,是吃坏了东西,还是着凉了?”陈方生心急着这些衣食,想快些送到孤儿乞丐的手中,可装了东西的牛车却不能没人看着,偏眼看见金珠站在一旁,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正直直的看着他。
“忻娘,你站在这里有事吗?我是县令陈方生,你是来找我的吗?”
金珠有些诧异陈方生的问话,哪有县太爷如此说话,可瞧着他脸上的认真,和他们夫妻俩在外的名声,才释然过来,提着小竹篮朝着陈方生行了一个礼,道:“民女蒋金珠,是来找县令夫人的。”
“哦,用来是来找夫人。忻娘,你是有什么急事吗?”陈方生挥手让小春两人进去接着搬东西,自己守着牛车随便问问忻娘,瞧瞧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没有。”金珠摇了摇头道:“县令老爷,民女是今年春去口子里的蒋金珠,你不记得我了吗?就是那个瘦得只剩下骨头的忻娘?”
陈方生对蒋金珠还真没有一点印象,瘦得只剩下骨头的人不仅仅金珠一个,他也没有什么印象,但去口子里的一群人他却知道的清楚。那是去年逃荒人中,吃苦最多但现在的境遇却是最好的一群人。
一个多月前,陈方生就把地保报上的资料呈报忠勇王府。因为临近年关,他一直忙于县城里的大小琐碎事宜,暂时脱不开身,本想等着王府的消息传来,他在去口子里亲自查看一趟,没想到还没成行,在自家的侧门口就看到了口子里的来人,这让他很是高兴。
“口子里的蒋金珠?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印象了,是不是夫人每天送鸡蛋羹的那个忻娘?”
劝说逃荒的人去开垦荒地,是忠勇王特意交代的事宜,陈方生对这件事情特别的上心。虽然口子里开荒的事情一直都没什么进展,但只要能开荒成功,就能让那些逃荒的人有饭吃有衣穿,这样的事情他当然特别的重视,连带着安氏也常去女眷中查看,送鸡蛋羹的事情就是夫人回去对他转述的事情之一。
“是,幸得夫人每天一碗的鸡蛋羹,才让金珠能有力气到了口子里,跟着爹爹开荒种地。如今地里粮食丰收,家里有了多余的粮食,金珠不用再挨饿,这些都要多谢夫人,金珠今天是来给夫人送礼感谢的。”
陈方生见金珠说话明白,陈诉事情条理清楚,心中不由有些喜欢,笑道:“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