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我房间里的千里传音吗?”
“记得。”金珠点点头,那种设计绝对是密室的保留项目,她已经让赵永健把这个设计运用到小窝庄的一些特殊的房间里。
“千里传音其实并不是我独立摸索出来,而是听来的。”赵永健有点不好意思,一直以来金珠都以为他是个天才,仅凭一本大家都能买到的书,就能摸索出其他人梦想中的东西,可现在为了把事情说清楚,他不得不自己把自己的老底揭开。
“听来的?这又是怎么回事?”金珠不由的很吃惊,别看赵永健这几天在自己面前似乎很吃瘪,其实他骨子里骄傲的很,能让他主动揭自己的短,看来这件事情非常重要。
“在老家的时候,我不但把爷爷父亲的手艺学到手,连带着周边很多有名的木匠师傅都被我拜访过,他们除了经验比我丰富外,已经没有任何新的东西能教我,寻柳上的东西我偏又无法看懂,失望之下我只能整天呆在祖宅里折腾。”
赵永截忆起几年前的往事,那个时候赵家已经从祖上光辉中没落下来,虽然依然是十里八乡小有名望的家族,但家里也只剩下祖传几十亩田地和祖宅。日常吃喝用度全靠那几十亩田地的租子,赵家人基本上没有为生活费心过,家传的木匠手艺虽然代代相传,却也仅仅是继承而已,没有更多实际上的运用,赵家人的技艺一代不如一代。
坐吃山空终有尽,到了赵永健这一辈,赵家的老本几乎耗尽,加上短短几年间,赵永健的父亲和大伯前后脚成亲,跟着又为赵家舔了四五张小嘴。日子一下子就显得紧迫起来。
收租来的米粮仅能维持家人的基本生活,无论是生病看大夫还是想买布做件新衣服,都要想了又想算了又算。赵家还好有家传的手艺,赵老爷子也不是一个固执的人,当即领着两个儿子真干起了木匠。
赵家的名声让他们根本不用担心没有生意,而扎实的木工又让他们的生意兴隆,虽然他们不能做出很多高技艺的东西,但满足乡下地方的需求却是绰绰有余,在赵永健懂事的时候,他们家靠着祖传的手艺起死回生。不但买了十亩田地,还又盖了新宅子。
赵家祖宅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在岁月的风雨侵蚀和无意的人为损伤下。祖宅显得有些陈旧,本来只要花点钱修缮一新依然能再住一百年,可惜的是,当初修建祖宅用的工艺实在是太高超,现在的赵家人没有能力去修缮。而花钱请人又太丢脸,想不理会继续住下去心里又膈应得慌,赵老爷子辗转反侧几夜,终于想到一个好法子,索性乘着赚了点钱,买了一块地盖了一座新宅子。一举解决了这个问题。
赵家人全都搬进新宅子里生活,只留了个老仆人在祖宅看门打扫庭院,赵家人每逢祭祀等大事时依然还是回祖宅操办。祖宅对赵家人而言,更像是宗祠,虽然不住人但却容不得半点损害。
赵永健在祖宅折腾的事被赵老爷子发现后,直接就是一顿板子,差点没把屁股给打烂。等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后,老爷子又是心疼又是后悔。如果是自己年轻的时候就认真专研祖传的这份手艺,也不至于教不了孙子,让他自己到处想法子,把主意打到祖宅上来。
祖宅的一砖一木都不能随意拆动,孙子的木工技艺自己已经没能力教导,两个不可调和的矛盾又放在了赵老爷子的面前。
睿智的赵老爷子再次发挥了他的聪明才智,老赵家的外出寻艺传统虽然已经有一辈人没有继承,但却给了赵老爷子一个启迪,既然孙子自己已经教不了,那就让他自己外出去寻艺,限于赵永健当时的年纪太小,赵老爷子只允许他在附近几个不远县城里寻艺,而民间类似寻柳的团体就是赵老爷子给他指的一条路。
赵永健兴致勃勃的踏上了自己的寻柳之路,在参加过几个小团体后,他虽然学到了一些新的技艺,但在寻柳上的一无所获还是让他很失望。
“直到有一次我无意进了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地方,三三两两的木匠们蹲在一起晒太阳吹牛,我当时只是累了想找个地方歇脚,却没想到听见那几个木匠正争论一个木工活计的制作法子。他们都是些土木匠,也就是没有师承的木匠,在木活上没有固定的套路,完全凭着自己的感觉,怎么顺手怎么来弄。那件木工活计正是寻柳中的千里传音,提起话题的土木匠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传言,他把千里传音说的神乎其神,然后拼命吹嘘自己的手艺很厉害,也能做这个千里传音。”
金珠帮赵永健新沏了壶茶送到他面前,他端起来喝了一口又接着道:“他说自己能做,旁边的人自然也不示弱,反正吹牛又不要钱,就这样你说能我也说能,说到最后谁都不服气,为了能压别人一头,所有人都拼命的动歪脑筋想法子,这个说自己是如何如何来做这件东西,那个说自己是怎样怎样来完成,大部分都些不着调的废话,不过也没人在意,反正是吹牛,我当时也不想理会,只等歇够脚然后走人,却万万没想到,在这些看似没用的废话中,居然有人说到了点子上,这个人无意中的一个说法,把困扰我很久的问题解决了,就这样我解开了千里传音中的一个关键问题,让我的屋子能实现短距离的隔音和传音功能。”
“我猜那个提醒你的人,事后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对吗?”金珠看着赵永健笑了。
赵永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