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日,普安,乃至周边的村子,甚至隔壁的几个县都听说了一件事,口子里蒋家正大量招人手。
“哎,听说了嘛,蒋家招人了。”
“蒋家?哪个蒋家?”
“还能是哪个蒋家,口子里蒋家呗,哎呦,瞧你这榆木脑袋,没听说过口子里蒋家,总听说过钱方街的那个蒋家吧?”
“知道,那哪能不知道啊,你直接说钱方街蒋家不就完了,说什么口子里蒋家啊,快,说说,他们要招多少人,要什么样?”
“什么钱方街蒋家,不懂就别乱说,钱方街只是蒋家的一处产业,我听隔壁邻居的表哥的亲戚说,口子里蒋家的其他产业多了去了,钱方街只是最有名的一个。”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赶紧说吧,他们这回要招什么人,是招短工还是长工,要签卖身契吧?”
“好像是长工,我邻居的表哥的亲戚说,这是长工还是短工要看人定,做得好就当长工,做得不好就不要,至于卖身契的事我不是太明白,听说蒋家这回要签什么年契,先试用一年,做得好就签三年,如果还行就继续签。”
“这是个什么意思?”
不明白,几乎所有人都不明白了,有心人趁机造谣,“还能是什么意思,蒋家的心思重着呢。”
“心思重,什么个意思?”有人不解的问。
“找人牙子花钱买人,签了卖身契。这人的生老病死都是他家的事,可如果只签什么短契,三年一签,这不是明摆着吗?你要是年轻力壮。他就跟你签三年,等签个三五次后,你老了或者病了,他可以理直气壮不和你签,你还只能认着,没地找理说去。”
“真是这样?怎么听着有些不对劲啊。”
“怎么不对劲,买人不要钱吗,现在不比前几年,一个人最少都要两三两银子,再加上吃穿住等等一堆事。一个人最少要花三五两银子。蒋家这次听说要的人多。一个人三五两,十个人就三五十两,一百个人呢。可就是三五百两了,让他们一次拿出那么多钱来买人,可心疼死他们了,这不,想出个签短契的法子,只开每个月的工钱,吃穿住都不管,多划算啊,不但省钱还省事。”
“哦,原来是这样啊。这心是够黑的。”有人赞同,原来还盘算着伙计们穿的新衣服,这下泡汤了,心里气啊,早怎么不知道有个口子里蒋家,要早知道,早就卖身进去了。
“我觉得这个法子挺好,家里有老有小,在外干三五年活,攒点钱回家自己弄个营生,总比当奴才强。”有人不同意,这个法子怎么就心黑了,也不是人人都想当奴才。各家铺子里的伙计说起来谁不是干短契的话,只是没说在明面上。
东家瞧你顺眼,留你多干两年,不顺眼找个借口让你走人,要说管吃住,不就是一口剩饭几块木板子吗,也不是离乡背井,每天干完活多走点路回家吃住,虽然辛苦却能见家人面,挺好的啊。
“这话也对,只是不知道伙计们的那身衣服,要自己花钱还是东家给置办呢?”有人听了直点头,钱方街刚起来没多久,蒋家就是有钱也只能算是新贵不是正经的大族,也不知道能兴旺多久,想攀龙附凤的人也在掂量,还是签个短契试试看,真有前途再法子也不迟。
“我就知道你小子惦记着那身衣服,走走,想知道还不简单,直接去问问不就行了。”
呼啦啦,一群群的人往城外走去,老顾在城外租了个院子,专门用来招人,比城里方便,院子外就是农田菜地,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招人不能听嘴说,直接动手又快又方便。
赖木匠一把推开家门,边朝里走边喊:“爹娘,孩子他娘,快收拾收拾,我们这就搬家。”
正在院子里干活的赖父一惊,抬头忙问:“大郎,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一回家就叫你媳妇收拾东西,是不是你在外面闯祸了?”
赖母从厨房里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枯黄的菜,“大郎,你不是出去找活干吗,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快让娘看看。”
怀胎六个月,肚子才刚出怀的赖妻也忙从屋里出来,脸色蜡黄身形干瘦,急急忙忙往赖木匠身上看,没见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才送了口气,还没说话就眼睛一黑,忙扶着门框站稳才没摔倒。
“桂花,你怎么了?哎呦,都怪我,太高兴了也没说明白,让你们受惊了,快,都屋里去。”赖木匠扶着赖妻回到屋里,扶着赖妻躺下,才对着跟进来的赖父和赖母道:“爹,娘,我没出事,是找到干活的地方了,东家人好,给安排了吃住的地方,我这是来接你们一起去。”
“接我们一起去?”赖父赖母对视一眼,不明白。
“大郎,你找到了干活的地方只管去,家里有我。”赖妻挣扎着坐起来,她知道自家男人是放心不下家里,要不也不会找了那么多活都推了。
“是啊,大郎,你别担心家里,给东家干活多卖点力气,争取早点回来就是了,家里有我和你爹,你不用担心你媳妇。”
赖母也以为赖木匠担心家里,在东家附近找个房子接他们过去,方便就近照顾,可是不行啊,媳妇的肚子已经六个月了,再过三月就要临盆,生在外面总是不好,再说了,省下那点租房的钱给媳妇买点吃食不更好,犯不着花那些冤枉钱。
“不、不是,哎呦,我怎么就说不清楚了呢?”赖木匠一着急就忘了该怎么说,错眼看见刚进门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