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又从怀里掏出一把梳子,“转身,我给你梳梳头。”
“你怎么身上还带着镜子和梳子?”沈汀兰问。
“路过边境城里的时候买的。”
沈汀兰抿唇,心头有丝酥麻的情绪流过,鼻子一酸,强忍眼泪,想哭,却又好像不是难过,而是一种她从未经历过,全然陌生,却又有些莫明欢喜的情绪。
她转身,背对着他坐好,任由他拿着梳子,给她慢慢梳通打结的乱发。
“你到过边境了?”沈汀兰问。
“嗯,到过了。”君行澈道。
“见过姜颂了吗?”沈汀兰问。
“见过了,我割了他的首级。”他语气平淡,声音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冷酷。
沈汀兰吃惊无比,猛地转头看向他。
君行澈连忙扳正她的头,“别乱动,你说说你,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就能把自己搞成这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魏国候是个小叫花子。”
他略有些嫌弃道。
沈汀兰委屈,“你看看这个地方,别说是找个水塘打理自己了,寸草不生,要不是我把那棵人参树救活了,我们这些人早就饿死了。”
说起果树,君行澈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他掀起她的衣袖,看见那枚五彩镯子,问:“是这个镯子的功劳吧?”
“是啊,你怎么知道?”沈汀兰诧异道。
“我当时第一次看见这个镯子的时候,就觉得它很不凡,汀兰,千万不要暴露,藏好了,那些人是不是都看到了?”
“看到了。不过,我相信他们不会乱说的。”沈汀兰道。
君行澈没说话。
“你杀了姜颂,那边境的大军呢?那里面还有不少镜罗的人,你不知道吧,姜颂可坏了……”
她絮絮叨叨地开始讲来到了青州之后的事情。
“我来边境之前,还给你写了封信呢,你人都在这里了,那信估计是看不到了。”沈汀兰突然想起这件事来。
君行澈手上一顿,“你给我写信了?都写什么了?”
“就写了来到青州后发生的事情,不过那时我还没来边境,不知道自己会落到今天这个境地。”沈汀兰叹气。
君行澈道:“这都一个多月了,信估计早放在父皇面前了。”
沈汀兰脸色微僵,“陛下……会不会看我给你写的信啊?”
君行澈想都不想道:“肯定会看啊,说不定还看的兴致勃勃。”
沈汀兰的脸色一点一点涨红了,“陛下怎么能看你的信呢?”
“他无时无刻都在想着看我的热闹。”君行澈哼笑。
沈汀兰沉默了,而此时此刻,皇宫里,慧英帝的确是正拿着一封信在看。
“还真没少写啊,这么厚一沓,这有十几页吧?不知道里面写没写她逛花楼的事?”慧英帝毫无帝王的矜持,动作十分自然地拆开了沈汀兰写给君行澈的信。
方天忠唇角噙笑,站在一旁等着看热闹。
“头发太脏了,我们要想办法离开这个地方。”君行澈道。
给沈汀兰梳了个精致的飞天髻,戴了原来的玉簪子,总算是不再蓬头垢面了,但是头上的灰尘却是沾上去梳不掉的。
沈汀兰摸了摸自己终于正常了的头发,还是有点高兴的,毕竟她也是个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