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湄给太子诊断,他需得用药七日。
可能是古代人没有耐药性,而异烟肼的效果又得到了提升,太子才用药两天,病情就得到了控制。
到了第五日,他咳嗽消失,病症已经都不见了,他痊愈了。
太子自己都惊呆了。
“……孤与楚筠所患,真是肺痨?”太子不敢置信了。
这就好了吗?
这肺痨到了成阳郡主手里,还有点尊严吗?
此乃凶猛恶症,多少名医对其束手无策,前朝甚至有位名医,自己就是染了肺痨去世的。
怎么现在治起来如此容易?
比风寒还要简单。
太子当然清楚自己和楚筠得的是什么病。他只是太过于震惊,震惊到怀疑人生了。
“不是,就是一点风寒。”薛湄淡淡说。
太子:“……”
把肺痨当风寒的成阳郡主,才是真神医。
太子好了,心情舒泰。
他从出生到现在,总是心情不好,因为父皇不喜他、母后又冷漠,而他比同龄孩子都敏感,让他小小年纪总觉不如意,时常想着死了算了。
直到这次得了肺痨。
得了肺痨之后,太子这才意识到,他并不想死。
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没有做成。
人在真正困顿的时候,才会明白自己想要的。
太子经过此事,大彻大悟。
他想找个好一点老师,找个厉害些的同伴,甚至打算和母族云氏重新来往。
楚筠对他无男女私情,毕竟他是楚筠看着长大的。是太子死死拽住她,像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他差点拉着这稻草一块儿沉没了。
假如楚筠还想回乡,愿意过点小日子,甚至将来嫁人生子,太子也愿意成全她。
他已经长大了,不能再把自己当吃奶的娃娃。那深宫沉闷而痛苦,却是他的宿命,在生死关头时,他倒宁愿做个健康又寂寞的帝王。
“你医术果然了得,怪不得瑞王叔疼你。”太子说。
薛湄笑了笑:“你瑞王叔对我好,仅仅因为是我,而非我能做什么。”
太子:“……”
薛湄对着太子秀了一番恩爱,心满意足。
太子又养了两日,没有传染性了,薛湄同意他“出院”。
他离开的时候,只是站在窗口,喊了楚筠:“孤先走了。”
楚筠这几日也好多了。
不过,她的病情严重,恐怕得半个月才能复原。
她在屋子里轻轻嗯了声。
“太子病愈”的消息,随着太子出现在早朝大殿内,再次轰动一时。
朝臣们见太子并没肺痨之人的气喘、咳嗽,甚至也瞧不出他有什么病态,个个都很吃惊。
有人在心里怀疑:“他真得了肺痨?哪有肺痨能治好的?”
“肯定是假的,试探朝臣们对太子这个储君的态度。”
“幸好没有乱说话。谁能想到,太子居然装病?”
这是一些阴谋论的朝臣们的想法。有这种想法的朝臣,占了一半。
剩下一半,倒是相信太子真病倒了。种种迹象表明,太子没有装病的动机。
这些相信的人则想:“这成阳郡主到底是何方神圣?”
“连肺痨都能治,她不是卢祁的鬼医弟子,她就是卢祁转世吧?”
站在后面的王鸿阁,往前看了好几眼。
他确定太子是真病了。现如今,太子又是真好了,这前后不过七八日的光景。
肺痨这等病,别说治不好,哪怕能治好,也不是七八日的事。
“成阳郡主实在有鬼才。”王鸿阁想。
她是女子中的豪杰。
如果王鸿阁不作死,现在成阳郡主就是他妻姐了。他对她好奇,可以光明正大去拜访,甚至询问她的医术来源。
只可惜……
“只可惜”这三个字,像一把钝刀,猛然插在了王鸿阁心头。他心口发颤,猛的想起了薛汐,心疼得有点抖。
大家都在关心太子,没议什么要紧事,也没人留意到王大人的失态。
太子下朝之后,没有去内廷。
他回了东宫,只让东宫的管事太监去各处请安。
“殿下大病初愈,担心病邪未除,过给了娘娘。”
管事太监去了戚太后、胡太后和皇后的宫里,分别说了此事。
“殿下说五日之后,他再进来请安。诸位娘娘身体柔脆,不同于朝臣,殿下不敢见。”
娘娘们都派了自己身边强壮的太监去看望太子。
太子毫无病态。
戚太后等人都放了心。
云皇后轻轻舒了口气,对身边女官道:“果然,还是成阳郡主的医术好。”
太子痊愈的消息,戚思然也听说了。
她狠狠砸了一个茶盏。
苦心经营,事情如此顺利、计划这般周祥。她和荣王不沾染半点,就能除掉太子,多么容易。
不成想,却遭遇这般破坏。
染了肺痨的太子,七日就痊愈了,跟没生病的时候一样,只是脸色稍微差一点。
如何甘心?
戚思然简直就要气炸了。
而荣王却在心里想:“要论起医术,思然到底不如成阳郡主。”
成阳郡主是王妃的表姐。想到这里,荣王去看了看王妃。
王妃挺着大肚子,正在御花园散步。她和她表姐一样的高个子,因为怀孕面颊红润丰腴,竟有了十分颜色。
荣王略微陪着她闲话了几句。
奚宝辰倒是有几分惊喜。
卢家祖孙也听说太子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