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湄与新晓公主来得不算早。
宝庆和隆庆公主早已到了,正在陪着太后闲话家常。
话题一转,说起了新晓公主。
宝庆故意道:“三妹不知怎样了,病好了不曾?那些朝臣真讨厌,刺伤婆母不过是家务事,也要把三妹弄到大理寺去。咱们皇家这些公主,还有什么体面?”
隆庆公主不言语,心中也很不平。
若不是她父皇没用,皇权旁落得厉害,轮得到这些官员欺负她们天潢贵胄?
她们本就是上等人,尊贵的金枝玉叶。
“现如今律法严明。”淑妃在旁接话,“说到底,还是因为新晓没有外族,没人替她撑腰。”
宝庆公主立马道:“淑妃娘娘这话很是了。最后还要靠成阳郡主出面,才替她解围。查出驸马送的脂粉有毒,居然不了了之。
公主乃是天,驸马是地,本就不是普通夫妻的伦常。三妹太无能了,居然被驸马欺负了也不敢吭声。”
一旁宝庆公主自己的驸马,和隆庆公主的驸马,都听到了这话。
宋子弘面无表情,而隆庆公主的沈驸马,心里则很不舒服。
谁愿意尚公主?还不是为了和皇家联姻吗?
隆庆公主打了个岔,不希望她姐姐越说越没边。
“……三妹应该好了吧?”隆庆公主问,“快一个月了,体内的毒可排完了?”
“已经出院了。”戚太后道。
出院这个词,还是隆庆公主儿子生病时,被薛湄说出来的,而后传遍了京都。
“那就是好了。”宝庆公主接话,“三妹本就黑,现如今她怕是不敢用脂粉了。她又爱美,今晚肯定难受。”
然后,她拿出了长姐姿态,“回头别说她就是了。”
众人颇为无语。
正好这个时候,新晓公主的陈驸马抱着女儿进宫来了。
宝庆公主先迎了上去,问他:“三妹呢?”
“皇姐,公主跟成阳郡主有话说,落后了几步,也快到了。”陈驸马道。
宝庆公主翻了个白眼。
她知晓薛湄今晚也要进宫。
真是太糟心了。
如果可以,宝庆公主真不想再见到薛湄,瞧见她那张脸,宝庆公主就要发狂。
“怎跟她一块儿来了?”宝庆公主脸色微冷,“三妹也真是的,给她治病的大夫,理所当然的。
若是我没记错,成阳郡主是领宫里司药之衔,还拿了父皇给她的金腰牌。她给三妹看病,不是应当应分的,还要三妹感激她吗?”
众人看了眼戚太后。
戚太后深知宝庆没脑子,懒得与她一般见识,沉默喝茶,并不言语,表情也没变化。
而后,萧靖承来了。
宫廷盛宴,席位分东西两侧,依照身份高低,依次往下。西边是男子席位,萧靖承的位置在高台之下第一个。
除了皇帝,皇家就是他辈分最高了。
宝庆公主立马不敢吱声,装孙子似的,恨不能把自己藏起来。
她敢嚣张,却不敢在瑞王叔跟前造次。
众人陆陆续续落座。
薛湄和新晓公主是从宫门口走到宫宴的流芳宫,故而几乎是最后才到。
萧明钰都比她们俩先到了。
她们俩进来,众人的目光全部落在新晓公主身上,吃了一惊。
新晓公主没有大家预想中的病容。
葳蕤灯火下,她肌肤胜雪,却看不出用了脂粉,而是呈现一种白皙丰盈的自然之感。她本就吃亏在皮肤上,五官很是明艳。
故而,今晚的她像换了个人,倏然有点惊艳之姿。
别说陈驸马已经看呆了,就连戚太后,也觉得她异常美丽。
女眷们都很吃惊。
“她还敢用脂粉?”
“她用了什么粉?怎如此白皙?比她以前用的还要好。”
内眷们窃窃私语。
宝庆公主也是大吃一惊。她走上前,亲自迎接了新晓公主,问她:“你上了妆么?”
“是啊。”新晓公主笑道,“郡主府的丫鬟替我装扮的。那丫鬟手艺真不错。”
宝庆公主还想问,皇帝来了。
皇帝一进流芳宫,所有人都站起身,待他入座之后,向他行礼。
“都免礼。”皇帝大手一挥,“坐吧。”
众人高呼应是,分别入了坐。
皇帝扫了眼众人,也瞧见了新晓公主。和上次相比,新晓公主白皙莹润,竟丝毫看不出病态,皇帝很是意外。
“成阳医术这么好,连新晓的皮都给她换了吗?”皇帝诧异。
他特意招呼了新晓公主,让她上前。
“给朕瞧瞧,你的毒可都好了?”皇帝问。
新晓公主上前见礼:“父皇,女儿已然无碍了,父皇不必担心。”
皇帝满意点点头。
他看着新晓公主的样子,觉得她妆容清淡自然,不像以前那样重,更以为是薛湄治的。
皇帝让薛湄也上前:“成阳郡主医术了得,赏赐玉簪两支。”
薛湄行礼道谢。
接了皇帝赏赐的玉簪,薛湄又让内侍把她的月饼从宫门口提进来,分给众人尝尝。
有人说好吃,也有人不是很买账。
不过,大家统一说口味新鲜,不像是她们常吃的。
“你果然很有巧思。”皇帝道,“不错不错。”
皇帝都说了不错,其他人自然不能说不好。
对于薛湄参加皇家的宫廷中秋宴,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
他们在这个瞬间,并没有把薛湄和瑞王,或者其他王爷联系在一起,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