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天章的儿子想了想又补充道:“再加龙母河已经到了汛期最鼎盛之时,这雨只要连下一天,水淹龙阳城就有眉目了,一定能尽快消灭晋军。”
荀天章又咳了几声,用帕子掩住唇,瞬时擦了嘴角不让儿子看到帕子上的血迹,强撑着打起精神:“速战速决吧!只要能拿回玉山关,为父就死而无憾了!”
荀天章时日无多,心中不免焦急。
“会的!”荀天章的儿子替父亲轻抚着脊背,低声道,“父亲好好喝药,咱们大梁锐士在父亲的带领一下,一定能够拿回玉山关!”
“报……”探子一声高呼,匆匆骑马从瓢泼大雨中冲入营中,一跃下马跪在帅帐外道,“禀报主帅,晋国镇国郡主、符若兮二人疑带主力出城!”
听到有白卿言,荀天章手心一紧,用力攥住手中的帕子:“再去探,是否前往平明道方向!”
“是!”
很快梁军将领匆匆而来,荀天章思虑在三下令命儿子亲自带重兵前往平明道,务必保住粮草,全歼晋兵。
梁军将领们各个摩拳擦掌,仿佛已经胜券在握,都想要第一个冲进龙阳城去搜寻财宝。
从主将营帐内出来时,梁军将领们还在议论着天下第一富商萧容衍的宅子里,都能藏着些什么稀世珍宝。
有人说,萧府的宅子里藏着一座一人高的金雕瑞兽,全身镶嵌满了宝石,随便扣一颗下来都价值连城,就是太重太显眼,萧容衍没敢运走,将这金雕瑞兽藏在了密室里,届时怕是还有好一番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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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倾盆,狂风呼号,黑沉沉的天如同要塌下来一般。
刘宏冒雨立在城墙之上,望着白卿言一行人带主力离开,被风雨打得眼睛都睁不开,不断用手抹脸。
今日这雨实在是太大了,但愿白卿言和符将军、能够顺利绕至龙母河左翼,避开梁国大军,此役胜败便在此……
刘宏立在城墙之上,咬着牙,等着探子来报大梁军营动向。
一个时辰之后,梁军军营终于动了。
刘宏握紧了腰间佩剑,侧头问林康乐:“高义县主他们已经平安出城了吗?”
林康乐颔首:“都是百家护卫军送出城的,而且还有那个女医跟着,肯定不会有事,刘帅放心。”
半个时辰之后,刘宏转身走下城楼,高声吩咐:“王喜平!命你即刻带三千精锐直奔龙母河,务必斩杀守渠梁兵一个不留!”
“末将领命!”王喜平抱拳领命。
晋军将士们早已经在城内整装待发,雨中身子挺拔直立,各将领骑马在前,只等主帅一声令下,直奔晋军军营。
几位主要将领心中都清楚,此战需要诈败而走,主要目的是将梁军引入龙阳城。
静待水淹梁军之后,再将梁军杀个片甲不留!让那些梁人再无来犯晋国之胆量。
“晋军将士们!”刘宏拔剑高呼,那样如同洪钟般的声音,几乎要被湮灭在倾盆大雨声中。
“在!”
晋军将士们高声应答,气势……地动山摇。
“大梁兴兵犯我晋国边境,夺我晋国城池,杀我晋国百姓!屠春暮、濮文两城!鸡犬未留!今日便是我晋国血性男儿复仇之日!将梁狗赶出我晋国!”刘宏喊得声嘶力竭。
“杀!”
“杀!”
“杀!”
晋军将士气势高涨,三呼杀贼。
刘宏一跃上马,高喊:“开城门!”
很快,城门大开,晋军主帅刘宏一马当先,率兵出城,浩浩荡荡前往梁营方向。
白卿言符若兮带晋军主力假意前往平明道伏击梁军粮草,却在快到平明道时抄近道绕到了龙母河左翼。
狂风暴雨,对人视线影响极大,五丈外人畜不分,十丈外无法视物。
但对于悄悄潜行准备袭营的晋军来说,这场大雨算是帮了大忙。
白卿言与符若兮带兵在距梁营不足两里之地,分为两路,一路由白卿言带领于梁军军营右侧策应,一路由符若兮带领于梁军军营左侧策应。
晋兵们冒雨蹲跪于陡坡马腹之下,严阵以待,手握兵器,目光坚毅,等着带军将军下令。
虽是六月底,可是这样的大雨不断浇在盔甲之上,时间久了冷得人直打哆嗦,将士们咬牙忍着。
一身银甲的白卿言手持银枪,立在骏马旁,眺望梁营的方向,静候梁营的号角声。
雨顺顺着她的盔帽断线珠子似的遮挡视线,她挺直的脊背却未因大雨佝偻,也未因大雨浇透衣衫感到全身沉重。
平日里白卿言都是身缠铁沙袋而行,如今全身铁沙袋解开,白卿言只觉身轻如燕。
走之前,白卿言与刘宏已经商议妥当,刘宏在梁军出发半个时辰之后出发,直奔梁营袭营,白卿言与符若兮会在刘宏攻袭梁营开始,迅速加入战局之中,造声势,引梁军惶恐。
雨声之大,大到让人听不到马蹄飞扬之声,等梁军哨兵反应过来,刘宏、林康乐岁率晋军已经不足一里地。
梁营之中,顿时吹响号角。
“晋军来袭!晋军来袭!”
“快去禀报主帅!”
“弓箭手!快!”
梁军毫无防备,全然没有料到主力前往平明道的晋军竟然敢袭营。
梁军接连不断的号角声从远处传来,白卿言眸色一沉翻身上马:“杀!”
晋军迅速上马,追随一骑当先的白卿言高声喊杀冲向梁营。
坐于帅帐之中的荀天章猛地站起身,又因体力不支险些跌倒,幸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