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人走过来,拉住她的手,说:“素心,不,巧心,坐下,我替他跟你说吧。”
巧心坐下,硬着头皮问了句:“敢问如何称呼?”
“我叫林月,叫我月姨就行。”林月笑着说。
巧心看得出,这林月一言一行,皆是大家闺秀的样子。人骨子里的东西,不是粗布衣衫能掩盖住的。
“父女相认之事,空口无凭。”林月转头看向徐沅顷。
徐沅顷知道她的意思,便从腰间拿出一个手帕,小心翼翼的递给她。
林月接过手帕,放在巧心面前。
巧心心中一惊,赶紧拿起手帕。虽然这个手帕已洗的发白,也有些经破损了。但是,她一眼就认出了母亲夏珏的绣工。
上面鸳鸯戏水的图案,是夏珏经常绣的。而这针脚的绣法,也是她特有的。
巧心的手微微颤抖,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这几年,她以为她已经忘了怎么哭。
此时此刻,看到母亲绣的手帕,她心中的难过涌了上来。
其他不用多说,这条手帕足以让巧心相信,这个男人就是她的父亲。因为她年幼时曾问过母亲,为什么这么喜欢绣鸳鸯戏水。
母亲说,那是绣给父亲的。
林月看了一眼徐沅顷,说:“今天把铺子关了吧。巧心看起来很累,我去烧点热水,给她驱驱寒。你们父女俩好好说说话。”
林月借故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徐沅顷和巧心。
二人都没有说话。巧心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努力让自己忍住不哭。
其实,从离开京城到刚刚站在张记铁铺外面,巧心幻想过无数可能出现的情形。
她想过根本没有徐沅顷这个人,是齐萧骗她。
她想过,她会找到一个叫徐沅顷的人。但是这个人是齐萧找来骗她的。
还想过,那个叫徐沅顷的人根本就不认她。
这个手帕,还有这个男人真切的眼泪和悲伤,巧心没办法不相信。
可那又怎么样?巧心突然冷静下来。她擦干眼泪,说:“我母亲是霄门夏之堂堂主夏珏。你真的是我父亲吗?”
徐沅顷点了点头。
巧心盯着徐沅顷的脸,皱了皱眉头:“我母亲风华绝代,为什么会……你看上去都能做我爷爷了吧?”
听了巧心的话,徐沅顷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等一下,我给你找件东西。”
徐沅顷走进里面的屋子,打开一个大木箱子。箱子上面没有一点灰尘,证明经常有人打扫。
巧心低头看着手里的手帕,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一会儿,徐沅顷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两幅画。他走过来,将画放在桌子上。纸都已经发黄了,也有些破损,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徐沅顷展开其中一幅画,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美丽的女子。
巧心愣住了,接着鼻子酸酸的。她强忍着泪水,不让它们流下来。
画中的女子便是夏珏。她穿的那件淡紫色衣裙,巧心曾在箱子里见到过,只是,从来没见母亲穿过。
接着,徐沅顷打开了另一幅画,说:“其实我没有看起来那么老。我只比你母亲大两岁。”
巧心看过去,这幅画上有位男子。他相貌俊朗,仪表堂堂,风度翩翩。
巧心惊讶的看了看徐沅顷,再看了看画,眼中满是疑惑。
“这是……你吗?”巧心忍不住问。
徐沅顷沉重的点了点头。
原来,他根本不是什么老者。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一个翩翩公子变成今日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