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倒悬,星落英华。
小春宝却被吓得掉了手中的零食盒子,他的师兄林言之此刻被密集的星华所围拢,整个身形都无法被看清,宛若一坨巨大的光茧。
“呜呜,师兄!”春宝哇的哭了出来,张开双手奔着就要扑向林言之。可他的小短腿却只能在地上凌空蹬了几下,就被庄天瑞勾住后颈衣领,给硬生生拎了起来。
春宝急红眼,扭头抓住庄天瑞的手腕硬掰起来,尖声惊叫,“你放开我,放开我!”宛如一头龇牙的小兽,全然忘记片刻之前,他还甜甜叫人家小庄公子为哥哥的“交情”。
庄天瑞灵气灌注手腕,哪里是春宝能撼动的,他伸手拎着春宝,扭头对云修笑说,“师兄你看呀,平时都亲亲热热的叫人家小庄哥哥。真到关键时刻,就翻脸不认人了。”
云修见春宝脸都憋得红了,双目含着大大的泪包,拳打脚踢的挣扎。偏庄天瑞还故意拎着小小孩童在那边刻意抖动,真是形态恶劣。
云修看不过眼,干脆伸手抢过春宝抱起来,轻声安慰,“不让你过去是为了林师弟好,这是你师兄莫大的机缘。”
春宝年龄还小,并不懂的很多修行上的道理。不过跟着师父、师兄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机缘”两个字,他是听得懂的。
而且云修师兄给他的感觉,一直是持重端庄。虽然平素跟小庄哥哥玩在一起的时候多,但要论起信任来,是个小庄哥哥,都不如云修师兄看起来靠谱。
因此到了云修怀中后,春宝反而不再挣扎,他双手环绕着云修的脖颈,抽抽噎噎的问,“那,那是什么机缘呀?”
云修并不会因为春宝年龄小就随口哄骗他,而是正色说,“具体的情形还要等你师兄事后自己分说。不过你先认真看看这里的情形,看出什么差别没有?”
云修示意春宝看向此地周围诸人的状况。
如今,这片诺大的黑塔残基上,居然也只有云修、庄天瑞和春宝三个人还在站立着。其余的人,都在各种不同的入定状态。
故而刚刚春宝和庄天瑞闹成那样,也没有唤醒他们。
春宝听从了云修的指引,他扯过袖子先擦擦自己的眼泪,好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这么一擦脸,春宝就发现头顶的那片星落,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宛如冬日里暴雪时候的场景,弥漫得到处都是,不断扩散,望不到尽头。
春宝目力所及之处,到处都扬撒着密密麻麻的星华,而且仿佛整个天地都被它们笼罩了,甚至连抱着自己近在咫尺的云修师兄,头发和睫毛上都沾满了星华。
这星华,也太浓密了罢。
就仿佛,要把整个龙渊都覆盖了一般。
春宝轻声的问,“它们不好么?”
云修微微摇头,“不,它们就是天道中罕见的至宝,只有当天地灵气均衡充盈,有元天至宝初诞的时候,才会有这种异像发生。”
春宝不是很理解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但是他能听懂这是好事的意思。
他又扭头看向自家师兄,此刻,林言之仿若春宝堆过的雪人,被一层层星华密密的裹着,几乎要连轮廓都看不清了。
顺着自家师兄,春宝逐一环视这片黑塔残基,轻轻发出了一声“咦”?跟自家师兄差不多相同状况的,只有三个人,香茅子姐姐,还有扶摇师兄。
香茅子姐姐躺在地上,而她身上盖的星华竟然比自家师兄还要凝实几分,看起来银光闪烁,宛若实体一般。
扶摇师兄的身上也裹满了星华,可是他双手捏着一个手决,在他手指当中,似乎有什么正在拼命的吸收星华。甚至他周围还出现了若干宛若漏斗样的小小漩涡。
至于其他原地打坐的师兄和师姐们,虽然周身也沾满了星华,可跟这仨人比起来,却明显差得很远。
这种对比,连几乎毫无经验的春宝,都能看出来。他轻轻挽着云修的脖颈,“云修师兄,我师兄、香茅子姐姐还有扶摇师兄这边的亮片多。其他人的看起来好稀薄啊。”
云修轻轻摸了春宝的头顶,“所以这是你师兄的机缘,是天大的喜事来着。”
春宝这才放下心,他忽然想起自己刚刚的表现,就有点不好意思,小脸红涨起来,“那,那,那你们怎么不也一起打坐,不是说这机缘难寻么?”
庄天瑞在旁边听了,连忙打趣,“哎呦,小春宝的良心终于找回来了?不是刚刚对我拳打脚踢的时候了。”
春宝被庄天瑞调侃,小脑袋一扭,把脸直接藏进了云修的怀里,闷声说,“我才没有拳打脚踢。”
庄天瑞素来是个喜欢招猫逗狗的性格,见小孩子嘴硬,偏要挤兑他,“还说没有?!那我这手腕是谁抓的,都抓破啦!再说,我和师兄都去打坐,谁来给大家掠阵护法?”
春宝听到说抓破了,连忙抬头,慌张的看向庄天瑞。结果发现他手腕素白光洁,连个红印都没有。
这才发现自己又上当了。
春宝闷闷的鼓起脸颊,自己狠生了一会儿气,去还是主动提出,“我来为师兄们护法,云修师兄也快去打坐吧。”
春宝当然是一片纯忱之心,可庄天瑞和云修又怎么能在龙渊这种险地,让众人的安危置于他人之手。
听了春宝的提议,云修也只是轻轻揉了揉春宝的发心,夸赞他,“等你将来筑基了,再来为云师兄护法。”
庄天瑞偏要刻意挑刺,“呦,还说把良心找回来了,这么快就只提云师兄,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