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武玄月心头有话嘴难开,她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的纳兰若叶——
恶毒,猜疑,对谁都不信任,明明总是一脸微笑的模样,现在在武玄月看来,却是另外一幅场景。
自大纳兰若叶来到这玄武宫中,整个人都变了,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冷静睿智,淡定从容的她。
虽然,在处事的态度上,纳兰若叶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淡定,不管多大的事情,冷静笃定,让人依然觉得很可靠。
但是,武玄月知道,今时今日的纳兰若叶早已经不是曾经那个自信从容的她了。
当一个人,真正在乎的东西出现了,就会变得失常,变得迷失自我起来。
虽然,听着这么刺耳的话,让武玄月极度不适应,但是出于礼貌,出于对纳兰若叶的尊重,武玄月还是选择了静静倾听,而不打断对方。
也难得纳兰若叶有今时今日的一面,只怕是到了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地步,需要发泄一下。
曾经,自己总是时长找这个好姐妹发泄情绪,对方浅笑倾听,虽然她不会给自己提任何建设性的意见,至少让自己被胸中的苦闷倾倒而出的感觉,对自己来说已经算是缓解大半的压力。
武玄月不知道纳兰若叶与他父亲之间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细细想来,从纳兰若叶进到了房间里的时候,脸色似乎的就不太好看,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而自己似乎因为太着急上火,竟然没有看清楚纳兰若叶的脸色,絮絮叨叨一阵子,将天门已经发觉自己二人进宫最坏的结果捅了出来。
也不管此时纳兰若叶的情绪如何,能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自己就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现在想来,自己的行为,似乎对纳兰若叶来说是雪上加霜吧……
既然如此,自己造成的问题,还能埋怨谁人呢?
纳兰若叶现在是说话不好听,但是怪得了谁,谁让你没头没脑,看清楚形势,就好不修饰的把这糟糕的事情都推给了对方呢?
武玄月所想,大概是因为自己这些年当雀皇当习惯了,向来都是别人看着自己脸色行事,哪里自己顾及过别人的情绪呢?
现在可好,这君主病没意识,全都带了出来,自己怎么忘记了,此时此刻,此地此行,自己的身份是纳兰若叶的侍从,不管现实是怎样,现在的自己就要做好自己本职工作的角色扮演。
即便不是自己身处纳兰若叶官职之下,作为一个人,作为姐妹,自己是不是应该听对方把心中的愁苦诉说一下呢?
不lùn_gōng私,武玄月都觉得自己的现在应该保持好心态,耐心听纳兰若叶抱怨发泄一番。
话又说回来,她不抱怨给自己,还能抱怨给谁呢?
听到纳兰若叶刺耳的言辞,武玄月本是一头恼火的情绪,经过这一番疏导调节,武玄月算是平静了下来。
纳兰若叶此时的情绪,就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压抑得越久,越是来势汹汹。
纳兰若叶转身盯视武玄月的脸,虽是笑意,却是笑里藏刀,她张口反问道:“至尊,你现在与我姐妹相称亲密,不过是形势所迫罢了,我想问一句,倘若你我回归现实后,你还会与我真心姐妹相称吗?人前人后,表里如一?嗯?”
武玄月登时一愣,被纳兰若叶问得哑口无言,竟然惭愧地低下了头。
不得不承认的是,纳兰若叶在自己身边久了,比谁人都了解自己,她清楚自己的为人,更清楚的处事方式。
武玄月是一个外热能冷的人,她对谁人都表面热情,看似打成一片,亲密不间,其实她心里对自己身边的人有等级之分,什么样的人,什么样品性她都清楚——
对有些人的热情,只是敷衍了事;对有些人的客气,也是真假参半。
而她呢?只有对自己真正在乎的人,才会露出真实的一面,既霸道不讲理,占有欲强,坏心眼多,但凡一点不顺她的心意,她都会毫不留情的批斗对方。
对单灵遥她是如此,对曹云飞她也是如此……
纳兰若叶在武玄月这里,虽是非常看重的人,也曾以姐妹相称,可是这内心亲疏程度,去武玄月心中自有考量,而聪慧的纳兰若叶又何尝没有察觉呢?
看着武玄月不作回答,纳兰若叶继续含笑道:“怎么?平日里口才极佳的纳兰至尊也有词穷理亏的时候?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心事,觉得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我了呢?”
武玄月虽是忍耐,但是凡事都有个限度,此时的她已经被逼到了墙角中,还能够继续忍耐下去吗?
武玄月低头咬牙鼓腮,双拳紧握,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当真是已经到了极限。
纳兰若叶收回眼神,背过身去,低头干笑了一声,竟是苍凉之意,她自嘲自讽,就是为了麻痹自己的内心,不想因为别人稍微对自己一点点的好,就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纳兰若叶苦笑声落,她哼声道:“果然也是如此……都是这天底下的王者最为薄情寡义,可是就奇了怪了,为什么我身边总是会出现君主呢?我的上司,我的姐妹,我的爱人,我父亲……包括,纳兰至尊您……呵呵呵……你说我睿智聪明,淡定从容,这点我我承认——所谓伴君如伴虎,我的性子平稳,才能够辅佐了这一代又一代的君主,大家都看到君主们的光鲜亮丽,却何尝问过我这这个辅助臣是以怎样的心态,侍奉君主的吗?也对,谁会关心我这种小人的想法呢?”
武玄月当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