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上官侯爵心中兴奋激动,而这样的情绪只不过在他眼中恍惚一闪,却不曾停留更长时间。
上官侯爵依然淡定,不骄不躁,缓缓道:“皇妹长大了,知道替孤王分忧了,你能够这样想,皇兄不知道有多开心。”
上官金阳讥笑间,脸上的表情变得诡异起来:“是啊——金阳也不能够一直拖皇兄的后腿不是?连一个贱婢都比不过,金阳还真是整个权门的耻辱,还有什么资格当这长公主?非但没有给自己母家争光,到是给皇兄丢人抹黑了!”
上官侯爵听罢,自知道上官金阳虽然心中已经下定决心出手对付上官甄珍,但是她到底心中有怨气,尤其是对自己这个做哥哥的。
上官侯爵皱了皱眉毛,装作一副不解的模样,询问之:“皇妹这是怎么?心中怨念这么深吗?孤王可从来没有嫌弃皇妹的意思,老实说你不管嫁到谁家去,这权门永远是皇妹的娘家,孤王也永远是皇妹最坚强的后盾啊!”
上官金阳冷厉一笑,今天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世态炎凉,什么叫做没用的人,连活下去资格只有卑微……
即便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又如何?在权门若想不被人当案板上的鱼,就已经要把自己练就成既冰冷又锋利的刀俎,这样的自己强大具有攻击力,在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自己。
上官金阳垂眸冷冷笑,阴阳怪气道:“金阳当然知道皇兄是金阳最坚实的后盾,也知道有了权门这强大的靠山,金阳人生的路已经比旁人顺畅高调的多!但是这都是过去时了,母家在强大,若是金阳自己不争气,到头来谁都救不了金阳自己!谁人强都不如自强,今天皇兄算是给金阳好好上了一课。”
上官侯爵双眼微眯,他深沉一笑,身子不由自主向后倾靠,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意。
他知道上官金阳是真的怨他,若不然也不会说出这般幼稚的话来,不过这种话要一分为二而听。
一个人成长的过程都是痛苦的,从天到苦更是让人难以忍受,但是若是不吃苦,就永远不会承受其成长的痛楚。
成长就是这样,痛并快乐着,一边逃避着自己,一边却想向着彼岸挣扎而去。
即便是这权门的王,也经历过这样痛苦蜕变的过程——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接受这样的结果,也不是每个都能够看透这一点。
延迟的幸福感,伴随的是磨人心性的是非,不管你选择了那条路,是提升亦或是沦陷,都要付出代价。
生在权门的子弟,不论男女,都是如此——
老天爷让你含着金钥匙出世,不是为了让你坐吃山空,是为了让你能够精益求精,将上一代的物质和精神财富传承积累下去。
所以,同为权门的鬼族,站的位置越重,他肩膀上承受的责任就越大。
长公主说来好听,她有着最优渥物质条件,有着让人欣羡的地位,有着可以任性的资本——
而这一切,竟在她是长公主的时候,才有的特权!
而她选择了人妻这个身份后,不但不再享受长公主的特权,还要为这一场因为长公主身份带来的盛世政治婚嫁,而给予相应的回馈。
就想父母养育了孩子后,日后孩子飞黄腾达后,要反哺父母的道理一样——
因为权门前期在长公主身上投入了太多,当她像一个商品被放在婚礼上估价后,权门就一定要在这一场婚礼中索回这些年的付出!
当然,权门要的不是一锤子的买卖,而是长远的钳制武力的手段。
上官侯爵太清楚,自己的妹妹任**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她选择了这一场婚姻,在政治意义上起到决定性的因素,若不是武明道非凡的政治头脑和过人的武技,他上官侯爵打死也不会做这亏本的买卖,让自己的妹妹下嫁了去。
下嫁的目的,在外人看来是足够赏识武明道,而只有上官侯爵明白,他是要用这种手段,将武明道拴死在自己身边。
而能不能拴住武明道这个人,自己说了不算,而是要看自己妹妹的本事了!
自己能够促成他俩这一桩婚姻已经算是仁至义尽,日后武王府的生活,该怎么过,即便是自己是武明道的大舅子,自己也不能够干涉太多……
而到了这个时候,自己的妹妹还如此无理取闹,搞不清楚的状态,即便他用尽计谋将上官金阳塞进了武王府,也迟早有将她赶出武王府的可能!
成长的意义是独立,而不是任性……
上官侯爵深谙此道,他知道自己就是靠着这种方法走过来的,他不愿说别人那么多,是因为旁人未必能够理解自己,思想也未必能够达到自己的境界。
而自己的妹妹,自己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关心则乱,口不择言。
得罪了就是得罪了,现在让对方恨上了自己!
日后她经过的路是坎坷是荆棘,都要靠自己来斩荆披棘,作为兄长,不能够代劳——帮她就是害了她。
或许,日后她能够理解自己现在的决定,并且心怀感激;
或许,日后她因为生活的不顺利,更加记恨自己。
不管是怎样的结果,上官侯爵都不会后悔今日这一番劝解——他虽是动了心机,但是这一份作为兄长的好心,她上官金阳不知道能不能够体会得到。
上官金阳言语尽,怒气冲冲,甩袖而去——
她阔步而行,大步流星向门外走却,这手刚推开房门,这门外一个内官飞奔而来,差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