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需要坐在滑车后面,操纵减速装置。
铁滑车里面安了两个长凳子,分为前后两排,正好坐下四个人。
于奇正一马当先,坐到了前排。
秦晓鸾当然不愿意和他坐在一起,于是就坐到了后排。
李墨宁玩心大起,也没想那么多,一下子跳到前排于奇正身边坐下。
李经最后上车,自然就坐到了秦晓鸾身边。
“坐好了啊,我要开车了。”虎子开始倒计时:“三、二、一,走起……”
铁滑车启动,顺着轨道朝山下滑去。
当下正值寒冬,纷纷扬扬的雪花从空中洒落,天地之间一片苍茫。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这洁白的世界里,令人觉得一切都变得如此美好而纯粹。
或许上天觉得这还不够完美,在不近不远处零落着几株梅树。
枝头那鲜红的梅花迎着风雪,傲然而又热烈地尽情吐蕊。
眼前这景象,令那凌冽的北风也变得温柔而多情。
秦晓鸾也不禁陶醉在这景色里。
她伸出秀美无双的柔夷,一瓣六角形的雪花落在掌心中慢慢融化,那股清凉从掌心沁入身体,惬意至极。
她那黑色长发随着纷飞的雪花飞舞了起来,飘到坐在身边偷偷用眼角打量她的李经脸上。
李经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觉得自己嗅到了那迷人的发际清香——尽管他知道自己不是一条狗,不太可能一两根头发就能闻到。
望着秦晓鸾侧脸,小巧的鼻子,精致的下巴,还有那完美的面部弧线,李经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瞎了眼。
生长于宫廷之中的李经,一直以为自己对“美女”这个东西处于一种免疫状态。无它,实在是因为各式各样的美女见得太多了。应该这么说,在宫中见到丑女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他觉得自己终于明白什么才叫美女了。
宫里那些美女,都是每天有人修剪的苗圃,在各种规则的束缚之下,早已失去了叫做“灵气”的东西。
而眼前这个女子,就像那不远处的寒梅一样,有着无比强大的生命力之美。
这是梦吗?如果这是梦,李经愿意不再醒来。
“啊!”“嗷!”两声尖叫惊醒了李经的梦,他不悦地睁开眼,望向前排这两个讨厌的捣乱者。
第一声刺破苍穹的“啊”,是李墨宁发出的。
不仅如此,她还有后续。
只见李墨宁兴奋的脸颊通红,指着不远处不断叫着:“兔几!快看快看,那有鸡兔几!”
而发出怪叫的于奇正,气急败坏地叫着:“兔子就兔子,你掐老子大腿干嘛!嗷,还掐!”
李墨宁转过脸,不好意思地赔礼:“对不起啊。我没骗你,刚才有只好可爱好可爱的小兔几,就在那边,一转眼就跑不见了。哎呀你快看,它又跑出来了……”
“嗷!”于奇正又龇牙咧嘴叫了起来:“又掐!再掐,老子把你扔车下去和那该死的兔子作伴去!”
李墨宁急忙缩回手,对着于奇正吐了吐舌头。
于奇正满脸痛苦地揉着大腿骂道:“疼死老子了。我叉你三娘娘个青蛙腿!”
“啊,你说什么?”李墨宁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你说脏话,你骂人!”
“骂你怎么了?许你掐我,就不许我骂?”于奇正愤愤地说道。
“你再骂一句!”李墨宁怒道。
“我就骂了。我叉你三娘娘个青蛙腿,我叉你三娘娘个青蛙腿,我叉你三娘娘个青蛙腿。”于奇正毫不示弱。
“哇~~~”李墨宁一下子就哭了起来:“皇……哥,他欺负我!”
李经不得不出面调解:“于经理,舍妹掐你是她不对。可你一个大男人,这么计较未免也太没风度了吧?”
“哎怎么个没风度了?”于奇正扭头过来直接开怼:“我要是没风度的话,就直接揍丫的了。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小人动手不动口。在这件事上,我是君子,你这个傻宝妹子就是小人!对了,我终于知道咋回事了。有你这样护短的当哥的,才能有这种刁蛮任性的妹子。还有,像你这种不辨是非的,也好不到哪里去。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个门啊。由此可见你们家的这个教养是真不咋地。人家是诗书传家,我估计你祖上啊就是那种没文化,一天到晚好勇斗狠蛮不讲理的,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仔儿会打洞……”
李经差点气得晕了过去。
我不就说了句公道话吗?这还把我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上了?
不过转念一想,他这话好像也没错。父皇是马上征战得天下的,还真不是什么文化人。
可我爹是当皇帝的,要什么文化啊?!差点被这个刁民给绕过去了,我叉你三娘娘个青蛙腿!
哎不对,我怎么也跟着骂起人来了?父皇没文化,我可是从小读书的啊!
虽然是在心里骂,这样也不对!
不过别说,好像这么骂一句之后,心里舒畅了很多。我叉你三娘娘个青蛙腿,哈哈!
见李经脸上一会儿怒一会儿喜的,于奇正也懒得和他计较了,骂了一句“白痴”之后重又转过头去。
看到哥哥也败下阵来,李墨宁心里那个委屈啊,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噙着泪,眼巴巴地望着李经,希望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唷,停下来了?咋不说了呢?”秦晓鸾开了口:“咱还等着继续听呢。”
李墨宁又快哭出来了,本来一个癞蛤蟆就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