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魏从义只道李三娘之事,毕竟她是张顺内子,双方倒也没有打过照面。
那陈经之闻言知道李三娘没明白什么叫“负荆请罪”,连忙低声解释道:“他这是请罪呢!”
李三娘闻言哈哈笑着把他扶了起来道:“魏将军这是做什么?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罪要请?”
魏从义见她一个妇人,一不避嫌,二不畏惧自己拜山,倒有几分感动。他连忙应道:“我麾下幕僚麻布投降官兵了,寨子的位置已经暴露,特来负荆请罪,还请夫人责罚!”
“哎?”李三娘闻言笑道,“我一个妇道人家,责罚什么?有什么事情,舜王会为你做主!”
“什么抹布、桌布的,我也不懂。只要用心做事,我夫君都会一视同仁,魏将军只要问心无愧,又何必如此呢?”
“那......那我问心有愧呢?”魏从义有几分羞愧的问道。他素来自视甚高,却没想到被一个师爷耍了,着实丢人的紧。
依着他的心思,即使张顺不纳自己,倒也落个逍遥自在。只要有了时运,他日未必不能东山再起。
哪怕就是投靠官兵,也须把自己买个好价钱。哪成想,却被麻布率先一步,不但把义军的消息卖了不说。就是他自己被他卖了没有,他也说不准了。
没有办法,为了防止自己麾下那二百骑兵被官兵剿灭,魏从义只好连夜带领人马逃到了抱犊寨。
李三娘闻言不由一愣,心道:没想到此人竟是一个傻子,我只需喊出一群人来,乱刀把你砍死不就拉倒了!
李三娘正在沉吟不定,不知是否要下狠手。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却见数人闯了进来。
原来正是刚刚接到李大亮汇报的陈长梃,便连忙带领麾下人马赶到了抱犊寨。
陈长梃一看地上之人,连忙将魏从义和李三娘隔开,厉声喝道:“魏从义!你这是何意,难道还想伤及主母不成?”
李三娘一见陈长梃来了,顿时就更有底气了,连忙向陈长梃施了一礼,这才说道:“哥哥误会了,却是魏将军前来告知麻布通敌之事。”
别看李三娘一副傻乎乎的模样,其实她刚才敲打谷子的连枷须臾不曾离手。一旦她看到事情不对,就要当场打爆魏从义的狗头。
魏从义哪里知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过了一遭,连忙将麻布之事据实说了。
之前魏从义便曾送来消息,陈长梃倒是知晓此事,只是不了解其中细节。
他本就是个老江湖了,虽然魏从义掐头去尾有所隐瞒,陈长梃哪里不知道这厮三心二意?不过,如今正是危急之事,需先稳住此人。
于是,陈长梃笑道:“魏老弟的本事人品我却是知道的,只是不知官兵如今有何动向,又意欲何为?”
魏从义闻言不由一喜,这是陈长梃要接纳自己了。他连忙回答道:“我在城中原有眼线,只知道官兵准备今早出发,准备向永宁县去了。听说有个什么陈总督,要求他们依照约定时间赶到宜阳,准备会攻洛阳城!”
“既然如此,那烦劳魏将军且下去休息,明日我们再商议抵御官兵之事。”陈长梃闻言便稳住了魏从义。
这厮说了一堆全是废话,皆是义军所知事情。唯有官兵向永宁进发的消息才是关键,不过却不知真假。
那陈长梃信不过他,生怕判断失误,误了大事。所以故意拖延了一晚,等待李信传来消息。
当初既然张顺信不过魏从义,自然在他这个明桩之外,设有暗桩,用来监督卢氏城中的士绅、知县和魏从义诸人。
后来张顺占据洛阳城以后,鉴于义军在洛阳附近并无根据,暂时没有抽调李信前往洛阳城。
以致于卢氏出来变故之后,李信生怕别人靠不住,便亲自化妆入城,探查官兵动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