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热情的众人,还有那一个劲地把包袱往自己怀里塞的里正儿子,薛琅静心中那是一阵感动啊!
多么淳朴的村民呐!
当然,她感动的不是村民们的热情,而是
他们竟然给自己找到了这么正当的理由。
既然有如此充足的理由,她当然没有不收的道理。
那就不客气地笑纳了。
嗯,身上的行李又鼓了,感觉心里也踏实了一分。
接过包袱,薛琅静便打算与他们挥手道别。
“唐姑娘。”
才刚走了两步,就又被叫住。
“什么事?”
“咱们想知道姑娘的全名,到时哪怕立不了碑,至少也能把姑娘的事迹记到村志里去,供后人敬仰呐。”
他们只知道这位姑娘姓唐,但人家在自家村子里住了都半个月了,结果他问了一圈,愣是没人知道她的全名!
做好事哪有不留名的。
但是,里正发现,多么简单的问题呐,竟然又把唐姑娘给难住了!
就见对方一脸纠结,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样子。
说个名字而已,有这么难吗?姑娘你不会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吧?不会吧!
里正心中忍不住吐槽。
其实这也不能怪薛琅静。
而是,她看得话本里写的,主角行走江湖都不用真名,所以别人问时她就说姓唐。
再说她现在也算是唐家人,也不算乱掰。
但是吧,她忘记想想自己究竟叫啥名了。
难道告诉里正自己叫唐琅静?
这名字总觉得哪里不对
要不,叫唐静?
不过想想,立碑或是记入村志啥的,有助于他们薛家提升威望,更容易立族呐。
思及此,薛琅静干脆便如实告知了。
“在下新温镇赵家村薛家薛琅静,为行走江湖方便,才匿名改姓,望各位见谅。”
便见薛琅静双手抱拳,行了个江湖礼仪,随即又与众人挥手道别,“走了。”
随后潇洒离去。
嗯,既然说了真实身份,那排面绝对不能少。
还真别说,她这样的穿着、如此的行径,还真颇有一股侠女之风。
一时之间,众人还真把她当侠女了。
如此一番解释,在村民们看来,自然是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嘛。
话说回来,新温镇赵家村的薛家,而且还是不怕他们认错的薛家,那还有哪一家啊!不就是他们之前去做过工的薛家吗!
这薛家,果然是好人家呐!
等等,这薛家只有一个能力者吧?
而且,薛家就是靠这个能力者的孙女起家的啊。
所以这位给他们村子收割过半个月稻谷,给他们当谷客的‘唐姑娘’就是那位建立这庞大产业、且带领百来号能力者打猎的薛家真正的领头人?
不待薛琅静走远,村人们便议论开了,原来自家村里竟然来了个这么厉害的人物!
那里正则是陷入沉思,但很快便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眼薛琅静离开的方向,又转头对村民们喊道,“大家安静,听我说两句。”
里正的威望何其之高,听他这么一喊,村民们便也安静了。
“现在我认为,咱也别想讨论村志啥的了,直接立碑,而且还得立的好些,把薛姑娘的事迹好好写清楚、宣传开,就立在这里,立在这村口,让来往路过的人都能看到,看到咱们刘家村和薛家的关系,看到”
不管里正是如何慷慨激昂地鼓动村民们,薛琅静是看不到了,她继续背着自己的行李朝既定的目标出发。
林楚只告诉她去往武平城,但并未给她规划出路线,只让她自己走。
她仔细研究了一番地图,便打算直走。
其实,不管是她所在的丰庆县,还是那武平城,都背靠东神野林,她只要沿着野林的外围一路走过去就准没错。
但是吧,这么一路绕过去,所走的路程几乎是直走的两倍还多,为了早些到达武平城,她经过一番思量还是决定直走。
离开刘家村,薛琅静又进入了下一个征程,而薛家同样也是。
十月份便是本季番薯收获,以及下季番薯扦插的季节,薛家就又要为番薯地忙碌起来了。
约十五万亩番薯地,并且需要在十来日内完成收获和扦插,所需人工量实在是庞大。
他们粗略地算了算,单挖番薯,两位劳力一日也只能挖一亩,同时还要将大量番薯藤与番薯挑回去,这也是个大工程。
就算只考虑挖番薯这一项,便需要三十万人次的人工。
而种植一亩番薯地,就算合理安排人手,怎么也得要一位劳力吧!这便又需要至少十五万人次人工。
两者一合计,就算十日内完成,也至少需要四万五的劳力,再加上得将收成挑回去,以及在种植之后几日内还要频繁的浇水,所需劳力必然不能少于六万。
当然,对于劳力,自然是多多益善。
那薛家现有的劳力有多少呢?
与薛家签了五年约的所有由流民而来的长工,折算成劳力约一万四,据亭长私下里与薛家估算的,这怕是把整个丰庆县绝大部分的流民都给招来了。
当然,薛家自己在长工中摸了个底,其中约有两千劳力是外边儿进来的。
折算出的劳力有这么多,那实际人数有多少呢?
约两万八千人。
要知道,作为人口大县,整个丰庆县在籍的百姓人数才二十四万,而本地流民却有两万四千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