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百万斤,对郑氏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庄主过谦了。”
走近后,郑昱新扬手对女子做了个请的姿势,“庄主请坐。”
回礼,“请。”
一番客气,两人相继坐下。
两人坐的近了,女子打量了一番郑昱新,忍不住叹道,“都说郑家多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闻言,郑昱新却是笑了,“庄主怕不是忘了,自己便是个大美人呢。”
“唉,我老了”,女子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姐姐莫与我说笑,您才长我几岁,若说自己老,那我岂不是也快了?姐姐如今风华正茂,正是最迷人的年岁才是。只要姐姐展颜一笑,不知要迷倒多少儿郎。”
女子掩嘴娇笑,“妹妹这张嘴可真甜,说的姐姐都不好意思了。”
“哪里,妹妹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郑昱新很是真诚地说完,却见这女子姿态慵懒地看着自己,眉眼带笑,支手托腮问她,“那妹妹可有被姐姐迷倒?”
“咳”,郑昱新轻咳了一声,转头看向那两位随从抱进来的布袋以及坛罐等物,“姐姐今日带来的粮食,能否让妹妹一观?”
“自然。”
元佳蓉不再逗她,抬头看了一眼随从。
随从会意,打开其中一个布袋让郑昱新观看。
只见那布袋中尽是白色粉末,仔细看去,那颜色与细白面相似,只是稍微有些黄白,且看上去比之细白面要细腻的多。
她伸手捻了一些放在指尖细细触摸,那细腻的触感
便见郑昱新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随后放松表情看向另一鼓囊囊的布袋,对那随从道,“可否打开这袋给我看看?”
那随从点头,放下手中的布袋,提过对方指定的那袋,打开给她看。
一看那袋中的粉条,郑昱新心中便确信了大半。
这是某种粮食作物洗出的粉。
只是,究竟是哪种作物呢?
她敢说,只要是楚国境内所有能吃的、且能洗出粉的作物,她全都知道,可没有一种对得上,除非是
再看第三袋,皆是比最糙的杂粮还要粗糙的块状物,不用说,这必然是洗粉之后剩下的渣烘干的。
郑昱新敛下情绪,抬头看向女子,“姐姐这是何物所制?”
却见女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妹妹不是已经猜到了么。”
“咳”,郑昱新再次轻咳一声,“姐姐不如与妹妹到书房细谈?”
元佳蓉摆了摆手,“不急,不急,我们一起去厨房试吃一番如何?尝过味道,妹妹才好确定此物价值几何。”
“自然。”
随后,一行几人便将拆过的几个布袋带去厨房。
来到厨房,郑昱新让其他人全都出去,只留下一个烧火丫头。
原来这随从并非普通随从,而是厨子。
就见那厨子让烧火丫头烧起柴禾,就着厨房内的食材,随意挑了几样,将它们切成丁或是碎沫,随后将它们置入锅中稍稍炒制一阵,再放入调料,加入小半锅水。
再取过一个碗,装了大半碗水,往里面舀了几大勺细粉,将其搅拌均匀。
待听到沸腾的水声,厨子掀起锅盖,将碗里的液体均匀倒入锅内,同时用筷子搅拌。
过不多久再撒些调料,一锅晶莹剔透的被元佳蓉称之为山粉糊的食物便做好了。
郑昱新两人外加管家,便各自盛出小半碗山粉糊吃起来。
等三人满意地将碗中的山粉糊吃完,那他们看着烧制的粉条便也好了。
三人再次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至于第三种结块的块状物,伙夫便不精致地烧了,而是直接让烧了开水,将其碾细倒进去,随后撒了点盐巴,煮一会儿就起锅。
这第三碗的味道如何?
管家只觉得难以下咽。
但见自家少族长与那华贵女子都一口一口地咀嚼咽下,她也只能跟着艰难地咽进去。
尝过味道,郑昱新又亲自将它们上秤仔细称过,这才招呼众人回到正厅,带上那剩下的随从以及他所看看管的木盒与坛罐等物,去往自己的书房。
待房中只有两人时,郑昱新不再与她打哑谜,“恕妹妹眼拙,竟看不出来姐姐并非楚人,不知姐姐来自何处?”
“大魏”,元佳蓉同样不兜圈子。
“百万斤之巨,甚至更多,定然无法从魏国运过来,想必是在我大楚境内种植的吧?”
女子娇笑道,“妹妹聪慧。”
“为了此物,贵国严防死守那么多年,不让我大楚有丁点可乘之机,但姐姐却主动将其种子带来在这边种植,难道就不怕万一哪日它泄露出去,让姐姐成为魏国的罪人?毕竟要出这么多粮食,怕至少得种几千亩吧,姐姐能防得住?”
对此,郑昱新当真是好奇不已。
却见元佳蓉难得地严肃了起来,“自然是为我家太子殿下筹集银两驱逐乱臣贼子,如今峄都被贼人所占据,魏国百姓随时面临着亡国之危。
为解救百姓于危难,我等臣民责无旁贷,亡国或是可能泄露粮食,妹妹觉得我等选择哪样更对得起黎民百姓?”
郑昱新再问道,“姐姐当真是大气,如此滔天隐秘竟能说与我听,真不怕我泄露出去?”
没想到魏国那位女太子竟然还活着,并且藏在她们楚国境内,甚至还打算东山再起。
看来,这位前太子在楚国的势力深不可测呐!
被掀了这么多步棋,竟还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