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琅静反驳道,“你这老头的话可就不对了,这年头,谁能嫌田地少的,李掌柜只要说一声,有的是人抢着来种,会荒废吗?这宅子也是,如今流民多,咋就没人租了?”
“你,你这”那族长被呛的说不出话来。
他显然不想给,但一时又找不出辩驳的理由。
而薛琅静也不会给他辩驳的时间,只接着问李氏,“李掌柜,如今的田地若是佃给他人种,一般要收多少租子?”
“都是五成租,而且咱家是女户,还不要收税赋”,李氏回道。
“行,那每亩每年就算它二百文钱吧,十一亩,一年二两又二百文,十年便是二十二两,那房租呢?”
李氏也不笨,马上回她,“这么大的宅子,能租出去好几间呢,加起来每月得有二百文的租子。”
“哦,那宅子一年二两四百文,十年便是二十四两,加上地租,便是四十六两,再加之前的八十五两,一共一百三十一两银子,念你们怎么说也是同族之人,零头就抹了吧,收你们一百三十两银子。”
薛琅静极为利索地算完,最后看向那族长,“石族长以为如何?”
如何?
他想气吐血!
她们哪来的勇气让地租收二百文?
别说如今是灾年了,就是在过去的正常年份,地租也到不了这个钱啊!
就算五五分,一亩能出二百斤粮食,就得对老天爷感恩戴德,并且烧高香了。
再说了,哪怕真能分得一百斤粮食,那也不能直接算成粮钱啊,未处理的粮食值不上这么多钱,李氏开磨坊的能不知道?放在磨坊里加工,至少得收四五十文钱!
还有那房租,她说的是在镇上,在他们村里可租不出这么多,再加上那房子也有些老旧了。
被她们气到站都站不稳的族长自然要反驳,“你,你们简直是明抢!”
“什么明抢?明明是你带着一群大汉过来抢劫李氏她们,人家没问你安抚费就不错了。就一句话,这银钱,你给还是不给?”
薛琅静也不想与他们啰嗦,自己还得赶紧做工呢,被这些人浪费了这么长时间,都不知能磨出几斤面了,好气哦!
“给给给,我们给,我们”
“对啊,族长,您就赶紧给了他们吧,再晚,咱们晚上真的要关在衙门待一晚了”
“族长,反正这是族中的,又不是您一人的,何必这么较真呢,您难道真要被绑过去见官吗?”
。。。
还不等族长硬气地说不给,他带来的族人们却纷纷同意,甚至还劝说他。
似乎找不出任何不给的理由,无奈的族长便只能同意,只是心中却一再告诉自己,反正拿出去的一定都会拿回来的,“我们给!”
听见石族长咬牙切齿地答应,薛琅静双手一拍,“这就好办了,都是同族人,和和气气的多好,你看这事儿不就解决了吗?
你们两方各自派出一人,一起去拿银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往后那田地与房子的事儿便两清。”
对于她的话,石家众人不敢反驳,而李氏这边更是巴不得,最后便这么定了。
李氏派了杨林,石家族人派了一位中年男子,带着族长的信物回村拿银子去。
等人走后,一众人都以为今日这事儿便了结了,等李氏她们拿到银子,就能放了自己等人。
然而,事实却远不止如此。
就见薛琅静又是一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接着道,“田地的事解决了,接下来该说说让你们不要来烦扰李掌柜她们的事儿。”
那族长不解,“什么?咱不是都已经保证过了吗?”
薛琅静对他翻了个白眼,“嘴上保证过就能做到?空口无凭,以后的事谁知道呢,到时你再如今日这般带人来抢,李掌柜她们能如何?还不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抢!”
“你,那银子不都已经派人中了心中所想,顿时又恼羞成怒起来,这女子竟然敢诓骗自己!简直是不可饶恕!
结果又被薛琅静呛了,“你你你,你什么你,之前解决的是关于被你们抢走的田地的事儿,与你们会不会再次来抢有甚关系?”
石族长颇有些气急败坏地道,“那你还想如何?”
薛琅静也不饶圈子,“空口无凭,但白纸黑字它有效用啊!”
说着便对李氏道,“掌柜的,去借套笔墨纸砚来,我给你们写几份契约书,让他们保证不能来骚扰你们,不然你可以凭此契约书要回被抢走的一切,到时反而还能告他们一个劫掠之罪。”
“好好好,这个好,这个好,果然还是唐姑娘想的周到,有了这份实打实的保证书,他们才不能来抢,我马上去借。”
李氏便兴奋地去出门去借笔墨纸砚。
其他石家族人还好,只觉得这女子好生狡猾,前头骗他们出钱,等取钱的人已经被派出去了,又让他们写这个劳什子契约书,实在是可恶。
可这对石族长来说却是大不相同了。
他本来还想等这女子走后,再带人来把银子与磨坊要回去的。
虽说就算要过去,这些财产也不归他本人所有,而是族产。
可他膝下儿孙曾孙众多啊!
到时便可以以栋儿无嗣断了传承为由,将曾孙过继一个到他名下,那这田地、宅子,还有磨坊、银子不都是自家的了吗?
届时再许给其他族人一些好处,这事便成了。
结果如今被这么一搞,他以后是一分都别想拿到手,还得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