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母还真不知道薛家在自家女儿身上花了多少银钱,听薛奶这么一说,料想不会少,一时有些理亏,但她还是不可能为此多拿出一分钱,便反驳道,“那也不能不让咱闺女成亲,难不成咱闺女成亲还要你家同意?你薛家算个老几啊”
薛奶继续跟她掰扯自家的花费,“知道这锻体术哪来的不?那是咱在大楚国唯一皇商郑氏那里求来的,你闺女每日泡药浴用的药草是咱花钱从药铺购买的,这些都不是钱是不是?给你家闺女一个人买那么的狩猎装备,咱就花了十几两银子啊!你想毁约?成,把字据上写的违约费赔来,那咱就撤了这字据。还有,你白家想的倒是挺美,这闺女既然要说亲就好好说亲,咋地,还想赖咱家白吃工钱,出一天猎相三天亲呐?亏你们白家这些白眼狼想的出来”
俩人嘴上功夫都是了得,半斤八两的,谁也不让谁,一个让赔钱才撤字据,也不立新字据,一个说你们薛家不让咱闺女成亲,哄骗我们,是人贩子,要到县衙去告你们去,让你们吃不了兜着着。
边上围着一溜的村人,有帮薛家的,也有看热闹指指点点的,倒是没有帮着白家的,毕竟这白家是外村人。
两家又是一阵互骂。
薛琅静考虑了会儿,虽然不觉得自家理亏,但她终究还是没资格不让人家成亲,之前立字据时也是自己考虑不周,倒是没考虑队里有些队员的年纪大了必然要成亲这一层。
可这已经立好的字据,总不能他们说毁约就毁约,一点付出都没有吧?
那咱这契约不是白立了吗,一点约束效果都没有,以后哪个队员想退出,就用这一招,自己不得眼睁睁地看着她们退出?
就如奶奶所说,自己在每个队员身上都投入了大量的本钱,就这么白白没了可不亏得慌吗。
但按照白家这胡搅蛮缠的样子看,白容容摆明了是要退出猎队,就算真告到县太爷那,自己也不可能阻止人家去成亲。
只是双方的焦点在违约费的问题上,显然这白家是打算耍无赖了。
学来想去,薛琅静还是觉得最终结果肯定对薛家不利。
对薛家来说,最好的情况,是到时候县太爷判了白家违约,需要他们赔违约费,但白家也不是吃素的,十有**会赖着不给,最后他们薛家还是拿不到钱。
而且她还不觉得自家去告能告得赢。
当下也只能吃下这次亏,得个教训吧!
经此一役,她觉得其他队员的字据都要重新签过了,得让她们家里能做主的人过来,当着众人的面,重新签一次,以避免这种情况再次发生。
至于这次,她打算先问过白容容本人的意见,听听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如果自己看走了眼,这人是个白眼狼,她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总得让对方付出代价。
于是,薛琅静就去找了正尴尬地站在人群中的白容容。
“容容姐,对于这事儿,你是怎么想的,我想知道你自己的想法。”
虽然讨厌这白家,但对于她本人,薛琅静此时还是能保持冷静,温和对待。
面对队长,白容容有些愧疚和自责,她自然清楚队长在自己这些队员身上花了多少心思和钱财,可爹娘执意要如此她也很无奈,自己在这个家里人微言轻,就算是自己的事也无法做主。
她低着头,不敢看队长,“我,我爹娘让成亲,我也没办法。突然毁约,我知道我很对不住你们薛家,让你白白在我身上废了这么多功夫,可我家的情况队长你也清楚,这违约费根本出不起,而且爹娘肯定也不会给出。我愿意接下来继续呆在猎队里跟大伙儿一起出猎,直到无法参与为止,队里只要给我提供吃住就成,这期间的工钱我也不要了,就算是我陪给队里的违约费吧。除此之外,我真的,真的很抱歉,我可以把这段日子自己攒下的钱也拿出来。”
她没具体说多少钱,毕竟是瞒着家里的,但队里的大家心中都有数。
而白母一听她这么说当下就不干了,这傻丫头竟然不要以后的工钱,想着给薛家做白工,这哪行呢,他们想把她继续塞进猎队,就是打算再挣一段时日的工钱,怎么可能给人家白干!而且她竟然还傻到要把自己攒的银子再还给薛家!
就算不觉得自家傻闺女手上能有多少钱,白母也是不肯,当即便要骂醒她,点着她的脑门一脸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个傻丫头,说啥子呢你,为娘这在给你争取工钱,你倒好,胳膊肘往外拐,还不要工钱!那我让你来这里干啥?还不如回家自己出猎去,还能攒点钱。竟然还,还要把自己攒的那点银子还给人家,你还真想光着屁股去婆家喝西北风是不是?赔啥子违约费,咱不告他们骗你签这不合理的字据就不错了,他们竟还想要违约金。你咋想的呢你,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败家玩意儿哟,我的老天爷啊”
在白母的骂骂咧咧中,薛琅静就知道白容容说的不现实,谁叫自己之前考虑不周呢,这次只能认栽。
只是让她就这样撤了字据还是不甘心呐,便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白容容可以继续参与猎队狩猎,但是不住在薛家时,必须要在猎队出发前赶上,否则猎队不会迁就她,每日工钱按照试用期时的底薪算,也就是每日五十文,可以包吃,一直待到她退出猎队。
相当于让她以打散工的形式在猎队待着,甚至不要求住在薛家。
没办法,在接下去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