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林楚继续道,“当然了,之前说过这只是明面上的卖身契,所以关于这一条,你们在第二份的契约上可以明确写明,薛家不得恶意让你们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相当于琅静把从你们爹娘那买来的可以决定你们任何事情的权力又都转回到你们自己身上,只保留一条要求你们在猎队待满五年的权力。这便我说的,暗面上的契约可以覆盖卖身契的内容,因为只要一份契约在另一份契约之后签订,它就能改变另一份契约的有效性,第一份让你们爹娘把你的所属权卖给琅静,第二份让琅静把它们还给众位自己,这么转了两次,决定权最终便属于你们自己了,以后谁都夺不走。”
白容容还是将信将疑,再次向她确认,“真的就算卖身契失效,爹娘也不能决定咱的事了?”
“自然,哪怕到时你们爹娘威胁说要告到县衙都不行,虽然你们的卖身契实际上已经作废,但除了你们自己没人知道啊。到时你们可以让琅静拿着卖身契去说事儿,因为只要你们不亮出后签的那张契约,那这张卖身契在任何人眼中都有效,是白纸黑字写着的。”
王芽儿也加入了询问,“可万一要是落到别人手上呢?”
她还是觉得让别人拿着自己的卖身契是件非常可怕的事。
因此,她还是有些顾虑。
“之前已经与众位讲过,你们签订的契约上所规定的期限一过,卖身契就会自动作废,只要众位拿好自己手上的契约,到时候谁拿着你的卖身契都对你造成不了威胁。比如,我是说比如呐,你爹娘真的要去告你,你请琅静帮忙说项,结果她这人坏得很,反悔了,想要凭你的卖身契拿捏你,强行让你继续给她干活,那你就可以亮出第二张契约,告诉众人这卖身契已经作废,她就威胁不了你。”
在一边无辜躺枪的薛琅静:不想说话!
彻底自由,可以替自己做任何决定啊!
听起来真的很美好。
可是
“可是我爹娘不会同意让我卖身的,而且,这,这也有点不太好听。”
“对啊。”
“我,我不太想和家里断绝关系。”
“我也是。”
“还有我。”
“我也,我不想一辈子一个人。”
。。。
郑林楚虽然把各种利益都一一为她们剖析了个遍,让众人知道自己还有更多更好的选择,但队员们还是有诸多顾虑。
但她既然想要说服大家,自然要替她们消除顾虑。
“行,关于你们所担心的,我再一个个为大家分析。”
事关于自己的大事,众人自然仔细倾听。
“首先,爹娘会不会同意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追根究底还是名声的事儿,名声当然谁都在乎。其实你们有些人家里,心里何尝这么想把你们早早嫁人呢?若是让你们留在家里,以后每月都能拿回不少银子,说的市侩些便是,你们每一位对于自家而言,都是一颗源源不断的摇钱树,谁都舍不得把自家的摇钱树送人,但有时候他们更在乎名声、顾忌自个儿面子呐!这女儿久久嫁不出去,会让他们被人戳脊梁骨,在村里抬不起头来,被人说三道四指指点点,对不对?”
是的,众人纷纷点头,她们自然知道这些闲话的威力,这也是她们自己顾虑重重的原因之一。
“好吧,这里我给大伙儿说个有趣的现象。你若是跟别人说啊,我以后会让你多么多么有钱,能让你过上什么样的好日子,给他们画一个大饼,他们确实会很心动。可心动过后呢?照样是该吃吃,该睡睡,现实对他们没有任何改变。因为纸画的大饼,你说的再美味,他们都闻不到吃不着,只能看看而已。”
有道理。
“就像你告诉他们,自己若是不成亲继续待在家里,以后每月能拿回家多少钱,一两个月就能挣回彩礼钱,以后能给家xi里买到几亩钱。但具体是如何呢?他们都只能靠现象,因为你无法马上就把彩礼钱拿出来、把田产地契放他们手上打动他们,这些都是虚的。然而现实中的诸多顾虑却是实打实的,比如担心被人说闲话,比如觉得闺女始终要嫁人的等等。你们画的这个大饼他并没有吃进嘴里,不知道原来大饼这么好吃,这么香,但现实的巴掌却已经狠狠地打在他们脸上,比如被村里人戳脊梁骨。你说他们是选择马上不被打巴掌呢,还是选择挨着巴掌等着吃那还不知道在哪儿的大饼呢?”
确实是这样,所以她们的爹娘选的都是马上不被打巴掌,因为脸上疼,而大饼却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见她们不断点头,郑林楚继续道,“可若是你把这香喷喷的大饼直接做好了摆放在他们面前呢?他们只要嗅一嗅就能闻到味道,只要张张嘴就能咬到美味的饼,尤其是正好他们刚挨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饿,这个时候本身就饿红了眼渴望着吃点什么能填饱肚子的东西,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美味大饼,你说他会优先选择这喷香的大饼呢,还是先考虑吃了这大饼很可能会被人打巴掌呢?”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她们的事真的和这大饼一样简单吗?
知道这样说的太虚,郑林楚便给她们说具体的。
“就还是拿容容姐来说吧。”
被点到名的白容容自然便仔细听她说。
“容容姐,你家是不是有两个弟弟,还有一个妹妹,都没说上亲,兄长有两个男娃,嫂子肚子里还有一个?”
白容容点头,“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