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罕对于这样的结果并不满意,但见吴乞买的脸色不好,也不便再说了。挞懒心里却盘算道:“这样也好,让这个莽夫长点记性,以后和赵宋的战事,他便不敢在我面前放肆了。”/p
吴乞买看看断楼,语气转为温和:“巴图鲁,你和翎儿的亲事,我早就已经听说了。本来想着你这次回来,就给你俩主婚,可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变故。这以后,朕仍然让你巡视中原江湖各派,一定要把翎儿给我找回来,就说,她叔叔想她了。”/p
断楼默默地点点头。/p
几天后,断楼在上京周边转了一圈之后回道了家。门口马厩里的两匹老马听见他的脚步身,本来热切地抬头,见他是独自一人,都不满地打了个响鼻。/p
凝烟正在给马儿添置草料,见断楼的神色,只是淡淡说一句:“回来了。”/p
断楼想了想,问道:“凝烟姐,你可还记得白凤庄的所在?”/p
凝烟手里微微一顿:“你觉得翎儿可能去了那里?”/p
断楼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总归,要试一试吧。”/p
说着,正要进门,却见门口摆满了扎红的礼物,还有三只肥大的青牛栓在一旁,诧异道:“家里来客人了?”/p
凝烟脸色微红,轻轻地点点头,解开缰绳道:“我去遛遛马。”牵着两匹马离开了。/p
断楼有些奇怪,掀开帐帘,却见兀术坐在里面,似是已经谈妥了什么事情。/p
看见断楼进来,兀术满脸笑意,一下子跳起来抱住断楼,又一把将他推开,跑了出去。/p
断楼有些莫名其妙,看看云华和可兰,疑惑道:“四哥这是怎么了?”/p
可兰笑道:“能怎么了,他是来提亲的!”/p
“提亲?”断楼怔了一下,旋即想起几日前在金殿上兀术的表现,喜道:“真的?那这是好事啊!”/p
话音刚落,忽然兀术又走了进来,一脸茫然:“云姑姑,可兰姑姑”,凝烟怎么不在?/p
云华走出门,看着空空的马厩,笑着摇摇头道:“凝烟这孩子,你别看她平时柔柔弱弱的,实际上主意正得很呢。光我们答应了可不行,你得亲自去。”转而对可兰道:“姐姐辛苦一趟,凝烟应该是去遛马了,你就带着兀术过去吧。”/p
兀术喜得叫道:“没问题!”拉着可兰就走,可兰道:“哎呀你这孩子,慢点,我这么大岁数了可跟不上你……”/p
看着两人的背影,断楼无线欢喜的心中,却又涌上了一股惆怅。/p
云华等两人走远了,脸上的笑却消失了,回帐道:“楼儿,你坐下,娘有话问你。”/p
断楼依言坐下,云华道:“那个叫秋剪风的姑娘的事情,兀术已经和我说了。”/p
断楼早知终究是瞒不住的,倒也不特别意外,只是慢慢地低下了头。/p
“为什么不告诉娘呢?”/p
云华温和地问道。断楼抬起头来,不安道:“娘,你说,我还该不该去找翎儿?我找到她,又该说些什么呢?她会跟我回来吗?”/p
云华定定地看着儿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抚摸着断楼的背:“都怪娘,从小都不让你说一些事情,你这性子,随了娘了。”/p
断楼点点头道:“娘,我以前总是以为,自己是个果断干脆的人。可这两年来,我才发现,翎儿她真的比我强。比我果断、比我勇敢,我需要她,远多于她需要我。现在,她以为我成婚了,一定对我很失望,就算找到她,我也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回来。”/p
云华心疼的拍拍断楼的肩膀:“我的傻儿子啊,你在说什么傻话?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对翎儿来说,意味着什么?”/p
见断楼不回答,云华犹豫一下道:“翎儿应该没跟你说过,她出生时候的事情吧。”/p
断楼摇摇头,他不知道母亲为什么突然说这个。/p
云华道:“翎儿是在战场上生出来的。她的母亲苏布达,是长岭派唯一的女真弟子,后来阿骨打落难,被苏布达所救,两人便成了婚。”/p
这段故事,断楼是听完颜翎说过的。云华接着道:“十八年前,阿骨打刚刚建国,和辽军在出河店决战,当时辽国的统帅……是一位很善于用兵的将领,而且敌众我寡,阿骨打陷入重围。苏布达当时正怀着翎儿,拼死将阿骨打救了出来,却也身受重伤,动了胎气,回营之后生下翎儿,就因为难产去世了。”/p
断楼惊讶地抬起头,看着云华的眼睛里,似乎闪着泪光。/p
“可是战场上,千钧一发,又怎么有时间悲痛?阿骨打对众军说,苏布达死后给他托梦,连摇他的头三次,这是苏布达得到了萨满神的指点,要他连夜出兵奇袭。为了稳定军心,他还让刚生下来一天的翎儿,躺在了苏布达的尸体怀中。婴儿认母,哪怕是死了的母亲。翎儿立刻就不哭了,这样,才使得军心大振,打赢了那场仗……”/p
断楼不禁攥紧了拳头。/p
云华吐口气,静静道:“阿骨打当然很疼翎儿,但是翎儿一生下来,就被他当做了战争的工具。翎儿生在战场,喝的是混着血的羊奶,见过的死人比活人还多,她在一群整天喊着杀人的男人中长大,你以为翎儿的心中会需要什么样的人?”/p
云华转过头来,看着断楼道:“楼儿,你说的没错,翎儿坚强果敢,可她又何尝不是被迫如此?你需要翎儿,可是翎儿告诉过我,她喜欢你,就是从你杀掉那只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