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天钦并非故意迟到,而是半路上有人打电话给他,说是唐婉在警察局‘做客’。
安排律师前去保释后,这才驾车往蒋家赶。
路上,被保释出来的唐婉在电话里哭的不能自已。
“……他们把钱甜失踪的事怪罪到我的身上,见我不肯说,就拉我去警察局。”
娄天钦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他们怎么会找上你的?”
唐婉弱弱道:“因为……因为她是我的助理。”
“我知道了,你不要哭,这件事交给我来解决。”
“天钦。”唐婉急忙喊了一句。
“还有事吗?”
唐婉嗫嗫道:“我好担心你。”
担心他是真的,她有预感,钱甜的失踪跟娄天钦有关系,如果警方再继续追查,万一查到他的身上怎么办呢?
娄天钦淡淡道:“好了,不要胡思乱想,我马上要回去一趟,晚点给你信息。”
今天是儿子的百天宴,他不能有丝毫差池。
挂断电话后,娄天钦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天色渐渐暗沉下来,远处的乌云仿佛倒扣下来的砚台,暴风雨悄无声息的接近这座城市。
唐婉盯着黑下来的屏幕,脸上布满了失望。
她在警察局呆了那么长时间,他除了让律师来保释之外,竟没有露面。
如果换成以前,他绝对不会这样的。
……
夜幕降临,远处的灯火仿佛天空中落下的星辰,闪烁着神秘莫测的光芒。
时间仿佛一根锯条,缓慢的从心间划过,唐婉跟被人丢弃的小猫一样,蜷缩在沙发上,房间里没有半点声音,只有秒针滴答滴答……娄天钦说晚点给她打电话,她一直在等。
窗户外的风呼呼地灌进来,她故意没有开空调,任由冷风吹着她。双手已经麻木了,电话从手中掉落。
这时,屏幕亮了。
唐婉欣喜若狂的拿起来,看见的却是气象台发来的黄色预警。
未来的几天里,会有一场暴风雪降临。
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来,她失望至极的靠在沙发上,吸着红彤彤的鼻子。
天钦,我在你心里,真的无足轻重了吗?
到了晚上十点左右,唐婉朦胧中听见手机在响,寒风肆意的灌进来,冻僵的小手吃力的捞过手机,死灰般的眼眸一下子亮了。
是娄天钦打来的。
她急忙接通:“天钦?”
宴会接近尾声,他忙里抽闲的给她打了这个电话,不过却是公事公办的口吻。
“钱甜那件事我已经处理好了,如果他们再去找你,你可以直接报警告他们骚扰。”
唐婉煽动着鼻翼:“你怎么做到的?”
娄天钦单手插兜,站在抄手长廊一侧:“这个你不用管,好了,我不叨扰你休息了。”
挂断电话后,娄天钦转身去宴会厅送客。
等送走了最后一名客人,娄天钦的电话又响了。不过这回不是唐婉,而是医院。
唐婉有意让自己受凉,拖着病痛的身体去了仁爱医院。
这家医院,她曾经住了好几年,上上下下对她无比的熟悉,更主要的是,医院是娄家的,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会传进娄天钦的耳朵里。
“什么事?”
电话是赵医生打来的,看上去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唐小姐刚才过来检查身体。”
“嗯?”娄天钦觉得很奇怪,不久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过去检查身体了?
“高烧快四十度了。”
赵医生语气显得十分无奈。
若是其他病人也就算了,可偏偏是她,赵医生觉得,这件事还是有必要报备一下的好,别到时候出事了,娄天钦怪罪下来谁也承担不起。
“怎么会这么严重?”
“不知道呢,我们问过唐小姐了,她什么也不肯说,现在正在医院里打点滴。”
娄天钦抿了抿唇:“好,我知道了。”
姜小米因为王浩跟阿城的事,始终不肯回天水山庄,孩子百天宴结束后,她便跟随余管家一同回房间休息了。
原本娄天钦打算今晚跟她好好谈一谈,没想到事情却一堆一堆的来。
蒋家似乎也不准备留他,娄天钦识趣的拿起车钥匙往外走。
半个小时,他抵达了仁爱医院。
“娄爷。”
“娄爷好……”
听见走廊外的问候声,唐婉立刻从病床上坐起来。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男人穿了一件手工版黑色西服,上等面料熨烫的没有丝毫褶皱,他踏着锃亮的皮鞋,每一步都折射出稳健璀璨的光芒。
看见是他,唐婉心里一暖,他终究还是来了。
娄天钦放下车钥匙,伸手试探了一下她的额头,温度果然很高。
“怎么这么不小心?”男人在她的病床边坐下,语气似有责备的问道。
涟水般的眼眸轻轻垂了下去:“回去的时候忘记关窗户了……”
娄天钦见她脸色苍白,好像一张白纸似的,英挺的眉头紧蹙:“是不是被吓着了?”
听律师说,她已经在警察局待了一晚上,原因是录口供的时候前言不搭后语,这才被扣押审问的。
唐婉咬着嘴唇,露出委屈:“我从来都没有进过那种地方,他们好凶,说话声音也好大。”
她跟小兔子一样,将所有的柔软都展现在了男人的面前,试图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她成功了。
娄天钦看见她缩成一团的身体,心里的确很不好受。
钱甜失踪的事本就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