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卞越借口出去散步的时候,蒋旭东就已经在他身后偷偷跟着了,卞越跟生殖科医生的对话一字不漏的落在蒋旭东的耳朵里。
蒋旭东索性让医生介绍他去看心理医生,由他亲自‘治疗’。
“先生,如果你不愿意配合,那抱歉,我帮不了你。”
卞越听见对方似乎要往外走,态度急忙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等等,别走!”
玩心理,蒋旭东手到擒来。
被卞越‘挽留’下来后,蒋旭东清了清嗓音:“既然想要好好的治疗,那么你就得相信医生,对医生敞开心扉,稍微有一定点保留,可能都会影响到我的判断力。”
卞越没看过心理医生,不晓得这里头的规矩,而且蒋旭东说的头头是道,经过多方面权衡,卞越像是豁出去了一般:“好,你想知道什么。”
“大体说说,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样的现象?”
卞越沉痛的叹口气:“昨晚。”
蒋旭东挑眉:“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卞越道:“昨晚我想跟……一个我爱了许久的人发生点什么……但是结果有点不尽人意。”
“您跟那位女士平时的关系如何?”
“很好。”
“好到什么程度?”
卞越不假思索道:“就跟一家人一样。”
“可不可以理解成,你们已经同居了?”
卞越抓了抓后脑勺:“算是吧。”
“同居了那么长时间,却一点进展都没有,先生,您不觉得这很不符合常理吗?”
卞越激动地拍了下腿:“就是因为不符合常理,所以才想更进一步,没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
“你们平时有亲密举动吗?”
亲密举动?
卞越前思后想:“嗯……一块儿洗碗,擦桌子,一起去上育儿课。还一起逛街。这算不算亲密?”
蒋旭东沉吟了片刻:“照您的说法,我大致可以判断出病因在哪里了。”
卞越连忙问道:“在哪里?”
“听说夫妻七年之痒吗?”
蒋旭东大学主修心理学,此刻他不仅仅是在窃取卞越的秘密,同时也是在给他‘治病’。
“我跟她还没结婚呢,甚至连男女朋友都算不上,哪里来的痒?”
蒋旭东示意他稍安勿躁:“是这样的,心理学上有‘韦斯特马克效应’,人们倾向于对那些在幼年时期喝自己有过较多接触的个体产生抗拒,这种直接我们在生活中可以观察到,不过,现在有研究表明,成年以后也会对长时间相处的异性产生排斥。”
“举个例子,夫妻结婚前三年是密月期,然后是磨合期,七年之后,多巴胺跟安非他命几乎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也就成了人们口中长说的,一家人。”
“这就是为什么你明明觉得是爱情,可身体却已经对对方产生了疲倦甚至可以说是厌恶。加上你们在一起相处那么长时间,疲倦感已经根深蒂固了。”
卞越感叹突然觉得专业的就是不一样,明明听都听不懂,却觉得好有道理的样子。
“医生,你讲的好拗口,能不能用我能听得懂的方式说一遍?”
蒋旭东道:“你爱你的妈妈吗?”
“当然”
“你会对她有男性想法吗?”
卞越顿觉尴尬:“……不会。”
“现在懂了吗?”
卞越:“……”
……
何怜惜煲了两份汤,一份是骨头汤,一份是消肿的薏仁汤,何涵波还在蒋宅陪着老爷子,她有足够的时间照顾他们两个。
卞越看完心理医生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怜惜,过来。”
“嗯?”
“把手给我。”
何怜惜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还是听话的把手递到他面前,卞越握着她的手,来回的感受。
他做梦都想牵着这只手到处溜达,想让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女人是他的。
可现在……说好的满足感呢?说好的优越感呢?
“你到底要干嘛?”
卞越想哭的心都有了,愤然松开她:“不要管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蒋旭东从外面进来,看见卞越沮丧的样子后,他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怎么过来了?”
何怜惜没声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怕你们吃不惯医院的食物,我亲自做了点东西过来。”
“卞越,吃点东西。”
“我不吃,我也不喝。”卞越把头埋进被子里:“快点走,我不想看到你们。”
何怜惜狐疑的朝蒋旭东看过去,到底是谁把他弄成这样的。
蒋旭东冷淡道:“跟我没关系。”
何怜惜盯着蜷缩成一团的卞越,心头一软,她好脾气的推了推他:“你眼睛肿的太厉害了,我听了老中医的话,说薏仁米能祛寒,消肿。”
“拿走!”
“喝一口试试,不好喝我再拿走。”
蒋旭东看着前妻对卞越无微不至的态度,心里顿时有些不平衡。
“我的汤呢?”
何怜惜讶异了一下,连忙想起来还有蒋旭东的那份,她指了指柜子上的小盅:“你的是排骨,别拿错了。”
耳畔传来徐徐索索的声音,接着是倒汤的哗啦声,卞越实在迈步过去那么坎儿,明明很爱她的,为什么……这不争气的身体。
卞越恨得牙痒痒的,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蹭的一下坐起来:“我要喝排骨汤。”
蒋旭东刚把碗凑到唇边,听闻卞越的要求后,男人露出不可一世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