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面那一张张被岁月侵蚀的有些惨不忍睹的脸庞,姜小米想到那天在年会上的完颜老爷子、魏老爷子、外公以及她公公。
那四位主儿往那一戳,给人的感觉就是,越老越有看头,越老越有味道,像一壶老酒,年份越长,口感越甘醇。
而今,她面前也同样坐着一群年龄参差不齐的男男女女。
可他们怎么越看越丑,越看越恶心呢?
“姜总,姜总?”
姜小米连忙回过神:“您说?”
沈会长并没有看出姜小米的心不在焉,屈指在桌上敲了敲:“我们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都在等您发话呢。”
姜小米谨记蒋老爷子所讲的那句:不跟小人一般计较。
赢了输了都不光彩。所以只能哄着,抬着他们。
“我是这么想的,与其分股份给你们,倒不如直接把股份折现,统共二十年的开采,我每年给各位一笔分红,如何?”
大家都已经磨好刀准备分割肥肉了,而卖肉的却说,这样太麻烦了,还是我回家把肉烧好了,给你们送过去吧。
姜小米话音刚落,底下就乱了。
有人心动,有人质疑。
交头接耳之时,脸上的贪婪一览无遗,姜小米怕影响自己今晚的食欲,选择把头偏向一旁,来个眼不见为净。
经过一番商讨,大家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沈会长问道:“姜总准备给咱们分多少呀?”
“百分之五。”
“姜总,您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们可就不乐意了,大家同气连枝,都是自家人,江南集团还拿了百分之十。怎么抡着咱们,就砍掉一半了呢?”
姜小米从左到右逐一的把他们看了个遍,气氛在她的沉默中,变得紧张而压抑。
那人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过分,连忙给自己打了个圆场:“姜总,您别误会,我说的意思您可能没听明白,我是这么想的,既然肉都烂在一个锅里,多吃一点,少吃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总不好便宜外头的人吧。”
这番话立刻收到一群人的共鸣。
“呵呵……呵呵呵……”
姜小米轻轻的笑了一下,然后慢慢笑的越来越激烈。
最终整个人都笑翻过去了。
癫狂的样子,把对面那帮老东西弄得一愣一愣的。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她干嘛笑的那么开心。
“姜总,你没事吧?”这孩子是不是傻了?
姜小米好不容易把情绪平复下来后,载着一脸的笑意问了一句:“有件事我有点弄不明白。”
“什么事?”沈会长不禁皱起了眉头。
“路边上的乞丐不管你丢给他多少,人家至少晓得说点吉祥话,怎么我白给你们分红,你们没跟我道谢也就算了,还在这儿斤斤计较别人拿了多少,我就纳闷啊,各位是怎么想的?”姜小米语调极为缓慢,生怕说的快了,咬字不清楚,这帮老东西会听不明白。
总经理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忍气吞声’这种事得看天分,很显然,姜小米没有这种天分。
她话音落下后不久,沈会长勃然大怒:“姜小米,你不要欺人太甚!有你这么说长辈的吗。”
“实在是太过分了,白敬亭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徒弟?”
“哼,这是变相的骂咱们连乞丐都不如呢。”有位中年妇女阴阳怪气的冷哼:“你也不想想,当初你们悦文发不出工资来,是谁帮老白垫的钱?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呸!”
“姜小米,你才当了几年董事长?就敢这么目中无人了?告诉你,你还差得远呢,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东亚,你得罪我们,就是得罪了整个新闻界,自己掂量掂量吧。”
“我看呐,你这董事长来的也不光彩。”中年妇女翻了个白眼,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有些脏事儿,我都不好意思说。”
“你说什么?”姜小米猛地朝那名说话的妇女瞪过去:“讲清楚点,什么不光彩?什么脏事儿?”
“哎呦?还装起傻来了?”中年妇女一脸怪异的望着她:“悦文这么大的家业,老白说给你就给你,呵呵,这说的通吗?”
姜小米彻底被激怒了,猛地一拍桌子:“臭三八,你……”
“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四年,你当大家都是傻子?”
姜小米感觉心口仿佛被人用力踹了一脚似的,眼角肌肉剧烈的颤动着。
这个臭三八,她居然污蔑她跟师傅有不正常的关系。
外面的人听见会议室的动静有些大,连忙去办公室叫总经理,总经理闻讯赶来,推开门立刻吓了一跳。
姜小米浑身颤抖的指着其中某个人:“我告诉你,你污蔑我可以,但是你不能污蔑我师父,道歉!我要你像他道歉!”
最后那几句,姜小米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吼出来。
总经理膛目结舌,这么长时间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姜小米发这么大的火。
被吼得那个妇女仗着他们人多,更加的有恃无恐:“道什么谦?我说的是事实。你敢讲,你跟你师父关系清白?啧啧啧,你怕是忘了自己还有个儿子叫娄世霆把?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大家心知肚明?娄世霆,那个‘霆’字不就是为了纪念老白吗?”
“你给我闭嘴!”说话的不是姜小米,而是总经理。
一直劝姜小米‘忍耐’的总经理直接就把袖子捋起来:“把嘴巴放干净点,信不信我抽你丫的。”
见总经理急了,姜小米反而冷静了下来。
她